“是啊……”
女皇淡笑一声,“姚钟海如今冒头冒的厉害,朝中不知多少人看不惯他,免不得要暗中使些绊子。”
而无论是谁来使这个绊子,女皇并不关心,只要朝政是稳住的,那她便可高枕无忧。
姚钟海这两年的确是威风八面,可谓是权倾朝野。
这样的情况,是也因为姚钟海的确本事不俗,而且能讨她欢心。
朝堂就如同一杆秤。
左右要平衡才是长久之道。
宠幸依赖一人的时间太长,那人把秤压的太高,势必就会失去平衡,这杆秤晃晃悠悠,就如同这朝堂、这龙椅晃晃悠悠。
这时候适时的压一压,再把它放平了,她才能睡得安稳。
姚钟海显然也很懂得这个道理。
所以那么多人出来弹劾他,他就懂事地后退,杀那些助姚廷为虐之人博一些好感,再以丧子示弱。
不但告病在家交出大权,甚至连金雀卫都要交出来,完全一副“我有罪我思过”的模样。
女皇也感慨,满朝文武,这样聪明识时务,真真是只有一个姚钟海,她又如何能够不喜欢?
这样懂事又能办事的大臣,越是喜欢越不舍得杀掉他。
女皇忽然说:“你说有没有可能,是公主派人暗杀姚廷打击姚钟海?”
“这……”
阿蓉嬷嬷神色又迟疑起来。
女皇却也似不用她回什么,淡淡问罢便闭上了眼睛,片刻后说:“叫人进来伺候吧……对了,给沈靖的赏赐别忘了。”
*
相府
往年要挂一整个正月的彩绸和红灯笼,今年大年初一便全部撤了下来。
但也没有挂上白帐白皤。
姚钟海没有给姚廷办丧礼,尸首在金雀内卫衙门停了三日,验尸结束之后带回相府,关门闭户设了灵堂,自己府上人祭奠一番,之后便出殡了。
整个过程几乎算得上低调无声。
与姚廷生前在京城嚣张跋扈,横行无忌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外面有些人在暗处议论,说姚相怕是受了打击,所以这般低调行事。
书房里,姚钟海听到管事禀报这些言论,冷冷笑了一声,“愚民。”
总是看到一点,就揣摩出一连串来,以为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都是真相。
管事不好吭声。
过了片刻,姚钟海问:“都清理干净了吗?”
“是,相爷放心,清理的非常干净,后院那些只要是公子碰过的女子,都随公子去了,连同那些伺候公子的人。”
“只是外面有两个,若是动了手,怕是会被人注意到,所以……”
姚钟海沉默了片刻,说:“外面的就算了,不要节外生枝。”
“是。”管事应了声,又说:“还有件事情,那个小女孩……小人说的是那个虞氏生的,忠勤伯府的人说,有可能是公子的孩子。”
姚钟海看向管事:“有可能是?那也就有可能不是了?”
管事一凛,低声说:“相爷说的是,是小人失言……”早该知道,这位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,怎么可能在乎一个“有可能是”的姚家血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