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京中大火,不少人彻夜难眠。
丞相府中更是灯火通明一整夜。
姚廷出事,他身边伺候的人难辞其咎,与姚廷亲近的全部带到了金雀内卫衙门去审问,其余较为边缘的下人也关在相府地牢,严刑拷打。
府上其他下人战战兢兢,人人自危,唯恐忽然被叫去问话,严刑逼问。
今日大年初一,府上到处披红挂彩,本该是一片热闹的过年气息,此时却觉那挂在廊下的红灯笼和随冷风摆动的彩绸似如催命一般。
半点喜气都无,还生生透出几分慎人。
书房里,姚钟海靠坐在太师椅上,双眸微阖似在养神。
金丝楠木书案之前紫铜香炉内散出袅袅青烟。
整个书房内一室暖暖,怡人的很。
但站在姚相身边的中年管事却后背紧绷,小心答话。
他跟随姚钟海多年,多少是知道姚廷并不怎么受姚钟海的喜爱。
但再怎么不受宠爱,姚廷也是姚钟海唯一的儿子。
昨晚出事死的那么凄惨……姚相此时的平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“所以……最后和公子在一起的是忠勤伯府的虞氏?但是虞氏又有通天彻底的本事,自己悄无声息就离开了那座宅子,还回到忠勤伯府去,杀了人,放了火?”
姚钟海轻飘飘地问。
管事低声说道:“目前查到的消息是这样的,虞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她定然是有人相帮,才能离开公子那座楼。”
“关在后院柴房的阮家三小姐阮瑶华也交代,昨晚有个人摸进了柴房,时辰正好和公子出事的时辰吻合。”
“应该就是那个人帮着虞氏谋害了公子,然后将虞氏给带走了。”
姚钟海问:“能追查么?”
“这……”管事声音又低了两分,“昨晚只有阮瑶华见过那个人,但她说那个人蒙了面也没出声,只看到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,是男是女年龄身形她都说不清楚。”
一场大火烧掉了许许多多,就算有线索也被损毁。
更何况昨晚救火的时候去了许多的大理寺官差,现场被几次破坏,根本无法追查。
管事仔细地观察着姚钟海的神色,见他依然平静,又继续说道:“柴房门前看守阮瑶华的两个守卫被人用暗器打昏了,暗器是一种淬了迷药的细针。”
“金雀卫已经去追查京中所有铁匠铺子,可能晚上就能查到出自何人之手……不过那种针很普通。”
就是查到出处,也锁定不了嫌犯。
顿了顿,管事继续又说:“还有……昨晚除了阮瑶华和虞氏之外,还有一个倒夜香的进去过那院子,但他是在后院,没有去过前院,小人也已经派人去寻找。”
所有的一切都禀报完,姚钟海还是阖着眼,不知在想什么,平静的叫人心惊胆寒。
有仆人停在书房门前通传:“相爷,那位来了。”
姚钟海扶在额头上的手指动了动。
管事递给外面的仆人一个眼神。
片刻后,秋今歌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