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贞领命:“是。”
蜡烛噼啪一声响,镇国公主慢慢地眯起眼眸,似乎从那跳跃的火光之中,看到了云灏冰冷质问的脸孔,和锦兰死不瞑目的眼神。
云灏是她的儿子,却为了一个女人那样的质问自己的母亲。
果然民间俗话说得好,娶了媳妇忘了娘呢。
镇国公主忽然道:“锦兰她跟随本宫多年,她不该是这个结果的……”
当年她是不愿意沈南雪进门的,可是云灏却已经和沈南雪情根深种非她不可。
那时候云灏不过刚及冠,虽说他自幼被镇国公主教导的聪慧懂事,稳重内敛,可到底也是年轻的,沉稳的表面之下也带着热忱和冲动。
镇国公主知道如果她用手段让沈南雪嫁了旁人,云灏定会伤心难过。
自己若是阻拦云灏和沈南雪之事,只怕这个儿子也会怨恨她,到时候母子离心得不偿失。
为了儿子,她让沈南雪进门。
一开始的避孕汤药,她只是随口吩咐,想试着相处看看,若是沈南雪不那么让她厌恶,那这汤药自然就停了。
可谁知,沈南雪和她母亲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,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情都惹她心烦。
三年时间没有子嗣,她甚至不必去主动磋磨,甚至还能端着笑脸一直关怀照看她,而沈南雪自己就能磋磨自己,磋磨和灏儿之间的感情。
她为灏儿纳侧妃亦是顺理成章,理所当然。
可她没想到,都到了这个份上,云灏竟对沈南雪还是这样爱护。
“沈南雪啊沈南雪,以前她温柔贤淑也就罢了,如今冷傲跋扈,动辄给灏儿冷脸,还生不出孩子,却也能叫灏儿满心满眼都是她。”
“真有本事啊……和她母亲一样有本事。”
镇国公主扯唇,冷冷哼笑一声,“本宫却最是见不得这种有本事拿捏男人的女人!拿捏的还是本宫的儿子!”
“你去,让人把今晚的事情放消息给沈南雪知道。”
“以她的性子,必定闹的鸡飞狗跳,本宫倒要看看,灏儿能受得了她多久!”
……
沉香榭里,沈南雪靠在美人榻上,皱眉望着窗外的常青树。
沈南潇大婚当晚,云灏说有些疲惫要去沽雪堂暂时坐坐歇息一二,谁知去了却见到云澈。
云灏表明意图,原来是请云澈帮忙为她诊脉。
云澈医术高深,超过太医,或许可以医好她。
沈南雪这三年来为子嗣之事可以说是费尽心思,有那样一个机会她自然欣喜。
可是诊脉之后,云澈却并未当面与她说,只是笑了笑便和云灏到了外间去说话。
这叫沈南雪十分不安。
难道自己这身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?
回到府上的时间她几乎都沉浸在这种忐忑之中,寝食难安。
镇国公主是女皇陛下如今唯一在京的孩子,而且早就入朝参政了,朝中也有不少势力。
看起来女皇也有扶持之意,不然不会让公主的亲家沈靖做那天策上将。
一旦女皇驾崩,公主便极有可能成为新一任女帝。
而云灏是公主唯一的儿子,他日也可能荣登大宝成为九五之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