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瑶华素来眼光极高,京中贵子们很少有入眼的,当初祖父挑中云澈,她亦有过疑虑。
江陵乡野之地,那江陵王也是个大胖子,或许云澈也其貌不扬,才德普通,甚至年龄还不小了……她便曾与绿鸽说过心中忧虑。
但当日马场远远看了一眼,云澈实在出挑,她一眼相中,只盼着他派人来议亲。
可等来等去,等到祖父说议亲之事作罢!
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如今看到云澈和沈星若在一起,却是什么都懂了。
可是为什么——
沈星若虽对外说是和离,但其实和被休弃差不多,既无才德更无名声。
至于那些什么军功、官职对寻常人家的女子来说或许是不得了的泼天本事,但对钟鸣鼎食的百年贵族来说,真是上不得台面。
沈星若唯有样貌还勉强过得去……可若是比这张脸,阮瑶华自信也不比她差。
江陵世子却为她让议亲之事直接搁浅!
阮瑶华抓住绿鸽的手,一张美丽的脸上表情变幻。
站在不远处的柴雨薇琢磨了一下,反应过来绿鸽那“不识抬举”是在说沈星若,忍不住便为沈星若辩解,“沈姑娘与我打过招呼了。”
是她觉得沈星若这女子特别,所以上前寒暄。
但人家沈星若要不要和她多聊,那也是沈星若自己的意愿。
这怎么能叫不识抬举?
绿鸽冷笑道:“柴小姐何必打这个圆场,她的品性整个京城谁都知道,没规没矩飞扬跋扈,仗着会点粗鄙的拳脚功夫就横行霸道——”
“住口。”
阮瑶华沉着声音呵斥,“你退下!”
绿鸽不忿地应了声“是”,却还压低声音冷冷开口:“奴婢又没说错话。”
“她对信阳公主府上的景瑶郡主动手数次,整个京城都知道,据说以前在婆家不敬公婆,不睦小姑,在家中也顶撞父母,不敬嫡姐。”
“身为贵府嫡女却不知礼数,想跑到边关就跑到边关,这样的人——啊!”
绿鸽话音未落,便惊叫一声。
有个什么东西照着她和阮瑶华面门飞来。
绿鸽下意识地护着阮瑶华连连后退数步,姿态狼狈地跌坐在楼梯上。
“是谁?!好大的胆子,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?”
绿鸽气的大喊,左右扫视片刻,发现方才照着她脸飞来的东西是一面丝巾,只是里头裹了个碎木块。
此时那物件就丢在她们主仆脚边。
一道低软冰冷的女音也在此时响起:“这么精致奢华的地方,怎么叫这种东西混了进来?实在是太煞风景了,掌柜的,还不把那烂木头丢出去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落雁裙的女子站在一排陈列整齐的玉器之前。
女子双手交握于小腹,亭亭而立,身姿秀挺。
她面前那一排的玉器在大厅顶部大灯的映照下折射出华光,落在那女子的身上,更衬的那女子脸如珠玉般灿灿生辉。
女子唇角那抹淡笑也如冷玉华光一般炫目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