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皇陛下对你一直信任有加,这次你只是正好碰到了女皇陛下心情不好,等过段时间女皇陛下气过了,一定会重新启用你。”
纪英楠说:“你素来话少,今日第一次听你说这样多,却是宽慰我……”
“谁让我们是同袍战友?”
纪英楠点头笑了笑,“我心里舒坦了些,希望借你吉言吧。”
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,纪英楠以时辰太晚,怕人看到自己出府为由,进了莱国公府角门。
啪嗒。
角门门栓落下瞬间,纪英楠也满面寒霜。
她隔着那道门盯着秋今歌所在的方向,唇角勾起一抹极为嘲讽的笑容。
同袍战友?
她倒是将他当做是同袍战友,生死之交,可他却未必!
自己竟然如此大意,被他稍稍怂恿,就落到现在这地步——
这么多年官场真真是白混了!
可是秋今歌——为何针对自己?
他们虽然同是武将,但发展的前景并不一致,不存在竞争关系。
还是他是帮姚相对付自己?
姚相又为什么要对付她……她知姚相权倾朝野,得女皇恩宠,素来也是避其锋芒,多年来从未有过龃龉。
不对。
还是有过些的——她在马场蹴鞠收拾了姚廷。
所以是因为这个,自己被姚相针对了?
纪英楠闭上了眼睛,心底浮起浓浓的愤怒和几分后悔。
她十年辛苦,谨慎入微,竟是毁在了一时冲动上么?
*
秋今歌回到了自己的府上。
烛火打在他的脸上,却不见方才宽慰纪英楠时候的平静,而是剑眉紧拧,神色阴翳。
跟在他身旁的手下说:“本来一切都在计划内,谁能想到女皇陛下忽然赐婚——”
咔嚓。
秋今歌手中杯子裂成碎片。
手下立即闭嘴。
秋今歌冷笑道:“赐了婚也未必就一定能成。”
“这……主子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沈靖总之是要死的,不妨就死的早一点。沈南潇死了父亲,他和英楠的婚事自然就不成了。”
手下点头道:“的确如此……可是天策营那边咱们还没准备好,就怕一击不中打草惊蛇。”
“这世上的事情,若真要准备到万无一失才出手,那就不必做了。”秋今歌冷冷道:“永远会有各类因素搅扰,你永远也准备不好。”
“倒不如心随意动,直接发作!”
手下沉吟:“那这件事情咱们自己做?不告诉姚相?”
“我是主子,我说了算。”秋今歌一挥手:“去安排吧。”
手下深吸口气,应了声“是”便退了下去。
没一会儿有人送了伤药进来。
秋今歌将手掌心的碎瓷片一块块摘下来,涂抹伤药,又拿了一条白色纱带将伤口裹了起来。
整个过程除了眉心紧拧,几乎是面无表情。
似乎不知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