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在下已等候多时。”
万俟尘埃轻笑,可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想造反吗?范雎在哪,让他过来见我!把城门打开!”沈江河几乎喊破嗓子,夜色越来越冷,湿气模糊了他的视线,也渗透了身上的盔甲。
从头到脚,皆俱冰凉。
城楼之上,少年表情冷漠,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望着下面的人。
“大人,您还没有认清眼前的情况吗?如今你我,不是州牧府上的主仆,而是争夺青州的敌人。”
火光越来越烈,沈江河的眼底也是一片通红。
少年幽凉的嗓音还在耳畔肆虐:“范睢对大人忠心耿耿,我不喜欢,就一刀把他送去了地狱,今夜恐要委屈大人不能进城,当然您若想要强攻,在下也奉陪到底,就是不知道您身后这些刚打完胜仗,筋疲力尽的数万将士能不能撑过这凄冷长夜。”
气氛变得哀寂,城楼之上那道黑色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之中。
沈江河握紧了拳,战胜赵尚父子的巨大喜悦骤然破灭。
“大人,怎么办?”长史徐缙惨白着脸问道,“我们出城之时并未带多少粮草。”
青州易守难攻,更何况此时军心涣散,将士们刚松懈下来,实在没有精力再次去应对强敌。
那个少年明显是想消耗他们。
沈江河沉默半晌,道:“先在城外安营扎寨,一切等天亮再说。”
徐缙应下,开始去安排下面的人。
将士们收到消息的时候,心情皆是猛地一沉。
他们用命厮杀了一天,最终获得了胜利,可是如今到了家门口,却无法回去,被迫与冷风作伴,感受这漫漫长夜的刺骨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