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添油加醋,江米夏和江正信等人,只如实描述当时的情景,最后在证词上摁了手印。
赵知府是个身形中等,脸型略方,面向看着颇为正派的中年男子,在问完了话后,直接从案后走了下来,“有关邹县令和柴家之事,本官已经差不多问了个清楚。”
“邹县令早先年因为仰仗岳丈一家才能读书科举,顺利出仕为官,对岳丈一家颇为畏惧忌惮,甚至颇为纵容,妻弟柴开福在几年前便开始强占良田,抢夺许多村中的产业,强行索要钱财,让多地的村民苦不堪言。”
“柴开福这次盯上了江家村的瓷窑,幸得你们不畏强权恶霸,也不被这些恶衙差蒙蔽,这才让柴开福不曾得逞,也让本官有机会肃清这些朝廷的蛀虫,为朝廷铲除此等宵小。”
“你们这次,可是立了大功呢!”
赵知府说话官腔十足,话说的也有些过于在面上,但听来听去的,这理儿却是一个不错,且有一句话说的十分明白,江家村这次揍那些衙差没有半分错处,反而是立了功。
原本在从县城城门到县衙的路上,许多人想着,既是赵知府来了,这事儿也就好说了,他们江家村功过相抵,大约也不会被罚。
但现在的性质,是从无错,变成了有功。
有这个荣誉在头上,那可是了不得的!
江家村的人闻言,各个都是喜气洋洋的。
晌午的饭,江家村的人是在县衙吃的。
缘由是赵知府为犒劳抓获柴发和那些狼狈为奸衙差的江家村人,特地从外面酒楼里打包了酒菜,在县衙里摆上了一桌。
八凉八热,足足十六道菜,连喝的酒都是汾酒。
江家村的人只觉得这面上实在有光的很,自打吃饱喝足从县衙出来后,便始终都是昂首挺胸,得意洋洋的,甚至回到了江家村后,足足说上了好几日。
“能在县衙吃上一顿饭,还是人知府大人请的,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。”
“可不嘛,那席面,也是够气派呢!”
“咱们江家村的日子过得也算富足,可那么好的席面,咱也是头一回吃呢。”
“祖坟冒青烟了啊……”
在这般炫耀了足足十几日后,县衙那又来了消息。
说是邹县令因为贪赃枉法,纵容家人巧取豪夺,已是被罢黜官职,与其妻子柴氏及妻弟柴开福下了大狱,不日后要流放西北。
起抢夺来的钱财及产业,能归还的一律物归原主,寻不到原主的,充入国库,用于修缮县城水渠、河堤使用。
新任县令李忠安,不日后即将走马上任。
而说起这新县令李忠安,整个县城可以说也有所耳闻。
耕读世家出身,先前科举时第十八名进士,在翰林时便被人称赞,先前在旁的县城任职县令时,也是被百姓称赞,此次调任到这里,原来县城的百姓,也是争相送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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