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啊,拿着钱到你这儿买苍蝇来吃不成?”
“……”
众人再这儿吵吵嚷嚷的,碰巧有人瞧见一直苍蝇在旁边飞来飞去的,最后落在了那豆腐脑的大锅边儿上。
粘稠的豆腐脑黏住了苍蝇腿,苍蝇一阵挣扎,最后竟是完全落进了锅中。
一想到自己刚才狼吞虎咽地也没看,不知道吃进去了几只苍蝇,有个人只觉得一阵反胃,干呕了几下后,yue地一声。
哗啦啦……
一片狼藉。
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。
周围的人也顾不得吵吵,只纷纷捏住自己的鼻子,满脸嫌弃地去躲。
张大保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,结果被脚底下放着的矮凳子给绊了一下脚。
“噗通”一声,张大保整个人坐进了豆腐脑的锅里头……
豆腐脑虽然不烫,但为了让豆腐脑的滋味保留,锅底下的简易灶里头也是放着柴火,在温着的,尤其锅沿儿和锅底,还都有一定的温度。
杀猪一般的叫声,在整个会的上空飘荡。
音量一度盖过了戏台子上头的唢呐和锣鼓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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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二狗看着自己面前的江米夏和宋景韫,满脸的难为情。
在江米夏和宋景韫跟前怂是怂,可他好歹也是抢钱,偷东西,霸王一样的人物,这会儿被那张大保欺负成那个样子,一句话都不敢回,活脱脱成了鹌鹑,着实丢脸的很。
“你刚才,为啥因为那六文钱的事儿拦那人?”江米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“那人不厚道,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,总不能因为别人耳背,就想着多收吧。”孙二狗梗着脖子回答,“那也忒黑心了。”
“你平时不黑心?”江米夏扬起了眉梢。
“我黑心是明着来,偷也好,抢也好,打人也罢,我可不做那些背地里坑蒙拐骗的事儿……”孙二狗辩驳。
江米夏,“……”
合着还得夸他光明磊落?
看着江米夏脸色难看,孙柱子急忙在一旁小声解释,“夏姐姐,其实二狗也不想去偷去抢的,他也实在没办法……”
“二狗的娘生下她没两天大出血,人就没了,他爹娶了后娘,这后娘看他也不顺眼,不是打就是骂的,一不高兴就饭也不给吃,二狗从小就是在村子里头吃百家饭长大了。”
“后来二狗的后娘嫌丢人,说二狗在家明明有饭吃,还要在外面去这家吃,去那家吃的,故意坏她这个后娘的名声,让村子里头的人不许再给他吃的,二狗爹也打了他好几回。”
“而且村子里头各家各户都是种田的,也没多少宽裕的饭食给二狗吃,慢慢二狗就没吃得了,只能是这家树上拽个苹果,那家林子里头拽个柿子,看见谁家孩子手里拿饼子的话就去要,时不时偷别人家个鸡蛋啥的。”
“我们也知道这样不好,显得不地道,可二狗是真饿,他欺负人也是因为从小被欺负惯了,不欺负回去,不欺负别人,他还是被别人欺负……”
孙柱子说的可怜巴巴,孙二狗脸色却是难看的很。
身为恶霸孩童,他有自己的骄傲。
孙柱子此时把他的不堪之处全说了出来,仿佛是扯掉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,完全红果果地暴露在了别人面前。
尤其还是在从前的“仇人”,现在几乎要奉为大姐和大姐夫的江米夏和宋景韫跟前。
原来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