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坐在龙辇上,倚靠着软垫。
感受所乘车驾的晃动,心里暗暗感慨道,‘当暴君多好啊,谁不做事,谁敢贪赃枉法,谁敢顶撞,那就一杀了之。
可杀了以后呢?
谁来顶上?
大明文官群体,那最核心的东西,没有套上锁链之前,杀的越多,大明只会越来越乱。
到时先前所做的诸多谋划,都算是白费了。
一个山西官场肃贪,一个安置山陕籍灾民事,就折腾出多少事情。
若是在朝堂上漫无目的的杀,那大明一夜之间,不知会有多少造反派。’
相比较于崇祯二年,建虏进犯大明,在朱由检的谋划部署下,一次次带着目的,握着大义的整肃下,这所处的境遇不知要好多少了。
至少现阶段的朝堂,以内阁和军机处为首的诸多衙署,在明面上是做事的,有自己盯着看着,亦能解决不少的问题。
不像先前那般,推着不动,打着倒退,那才叫真正的憋屈。
“皇爷,西山大校场到了。”
方正化的声音,在龙辇外响起,本行进的车驾,稳稳的停下,朱由检微微抬头,露出一抹笑意。
到了好啊。
没想到武备院这边,进展还真是够神速的,火铳这边没有突破技术壁垒,反倒是火炮这边传来好消息。
今日朱由检摆驾西山,就是要来实地考察,宋应星他们所呈奏疏,根据佛朗机炮,改良铸造工艺,所铸成的红夷大炮。
“臣等拜见陛下!”
在一阵山呼声下,朱由检走出龙辇,看着眼前的众人,还有这偌大校场,远处摆放着一门火炮。
那火炮身长,超过了三米。
承载火炮的车驾,是通体由纯铁所造,车轮很大,虽相隔较远,但朱由检明显能够看到,部分车轮被压进土里。
“免礼吧。”
朱由检伸手示意道,随后走下龙辇,看向宋应星、焦勖、邓玉函、汤若望他们,露出了赞许的笑容。
尽管武备院是由徐光启所领,但实际上这位内阁大臣,来西山的次数很有限。
仓场事要管,农科要管,试种番薯要管。
徐光启忙起来的时候,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