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岭峰
位于白仙山东北处
顾名思义,面首乃一面斜岭,陡坡斜上,后面为笔直峭壁。
日月星三人在守虚的帮助下一路飞行至山腰处,刚落地,映入眼帘的是清虚宫三个大字。
兄弟三人无不惊讶,即使在这半山林中还有如此大规模的道观,与之之前在三清山所见的玉清殿不相上下。
入门庭院处八颗松树挺立,分立于四周。庭院中数十身着道袍之人正在练功。
“师父回来了。”一名面朝大门的弟子率先看到守虚进门喊道。
所有人闻声而止,纷纷停下,立身恭迎。
守虚说道:“你们继续吧!让你们大师兄过来。”
“我去叫大师兄过来,师父您请。”刚才最早见到守虚的弟子说着便跑开。
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,守虚带着三人走进大殿之内。
殿内竟有庭院一半大小,两边各位神仙壁画栩栩如生,一座足有三人之高真武塑像树立正堂,好不威武。
不同于其他道观的是,这里并未准备供桌和大香炉供人祭拜,在塑像之前则是如寻常客厅一般两张主座一张主桌,只是在主桌上有个小香炉,香炉中插着一只比人还高的红香,白烟袅袅而上,下方配置八张大椅。
“师父,您找弟子有何吩咐?”一名身着宽裳便衣的年轻人作揖道。
守虚看着日月星三人说道:“这个是你们的大师兄,叫杨宇。以后你们不懂的可以多请教他。”
三人看着样貌只有二十出头的杨宇同时叫道:“杨师兄。”
杨宇笑着看向三人说道:“师弟有礼了,几位师弟真是福气,能拜在师父座下,以后必是一日冲天。”
守虚坐在主座之上,淡淡介绍道:“日夕,沈星辰,和白瞬月。”
听到守虚介绍此三人,杨宇像是一惊,看了一眼守虚,又立即看向三人。
“他们三人今日拜我为师,入我们仙山门。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杨宇转身走出门口,不稍多时又走了回来。“还请师父与三位师弟稍等片刻。”
三人不知他们要做什么,纷纷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事物。
不过一会儿,刚才的弟子捧着托盘,盘上三杯茶盏,缓缓走来:“师父,师兄。”
杨宇微笑道:“三位师弟,你们各持一杯茶。”
三人按照杨宇所说,每人端起一杯茶。
杨宇:“面向师父,跪下敬茶。”
三人纷纷跪下,日夕首先低首高举茶水说道:“师父请用茶。”
守虚接过茶杯,轻刮茶沫两下,喝了一口,就将茶水放置桌上,端正坐姿。
“日夕师弟,给师父磕三个头。敬拜礼。”
沈星辰依样照做说道:“师父请用茶。”
守虚同样喝了一口茶水,放置一边,同样端正坐姿,受沈星辰拜礼。
白瞬月:“师父请用茶。”
守虚再次接过茶杯喝了一口,轻轻放置桌上,受白瞬月拜礼之后说道:“今日起,你们三人就是我守虚的徒弟,也是我们白仙山的弟子。即是我白仙山门下弟子,就要遵循我白仙山门规,这些待会儿你们师兄会教你们。”
三人点头:“是,师父。”
守虚再次说道:“门规众多,我不要求你们一一做到,但是尊师重道,不可欺师灭祖,同门相持,不可互相残杀,这两点必须做到。”
三人应道:“是,师父。”
守虚:“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成为什么圣人,但是我们白仙山在众人眼中乃是名门正派,历代弟子惩恶扬善,行事光明磊落。就算你们做不到,也可与我一般出世清修,独善其身。”
三人:“弟子明白。”
“明日你们还需要去天守峰的太乙神宫受典,才是我白仙山的正式弟子。”守虚看着杨宇说道:“明天你也与我同行,那里掌门师兄都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杨宇:“师父,这收徒受典不是一甲子一次吗?还是针对从三清山来的信徒。”
守虚:“一甲子一次的受典确实是针对大批量授受三清山接受考验过的信徒,此次受典只有他们三人。”
杨宇:“这……”
守虚看了看三人缓缓说道:“做给天下人看的。”
杨宇一时默语。
守虚:“魔君一事……相信你们也听到一些传言。”
三人面面相觑。
“我也知道,这样的事情放在你们身上,很不公平。”守虚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:“你们尽力即可,有什么事情别硬扛,天下人的事自有天下人扛,别为了那逍遥仙一句屁话,就把全天下的安危都扛在自己肩上,知道吗?”
“你们的资质颇高,修行之上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,我闭关多年,始终未曾窥探我白仙山法门第八层,你们三人就算资质比我好,可以参透先祖所有法门,但凭你们三人,也未必是魔君的对手。但是,你们记住,要死……在你们前面,你们的师父我,会先死,白仙山这么多弟子会先死,如今确实把你们供上神坛,你们做好自己即可,不要强求,你们只是给全天下一个希望,你们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了,明白吗?”
魔君封印千年,金钟山封印即将失效,就在昨夜还有魔教与妖族之人偷袭金钟山意图提前解救魔君。大街小巷传遍消息说魔君即将出世,白仙山的人找到日月星三才准备培养起来印对逍遥仙谶言对抗魔君,一时间将日月星三人推向风口浪尖,仿佛整个天下的安危都在三人身上。虽然三人并未多言,但是都很清楚一点的就是,不管自己是不是谶言所说的救世之人,这世间的人都认定就是。现在的情形显而易见,魔君若也相信谶言所示,那么他们三人必将是他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
如果他们真是救世主,那么为何又要大张旗鼓地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存在,为何又要让天下人知道他们已经跟着守清入了白仙山?他们的存在不是越隐秘越好吗?还是说他们确实如师父所说,自己只是一个幌子,只是为安抚天下人的定心丸?只是给天下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?
修行还未开始,身心还未入世,却已然被迫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物,纵是师门作为靠山,正道以之护佑,但是谁会真的关心他们心里是怎么样想的?
什么逍遥仙的救世谶言,什么名门收入,那又怎样?谁又是否问过他们是否心寒?
就在此时,一个只相识不到两个时辰的师父,这么一番话,是那么的温暖人心。
三人几乎同时鼻子一酸,已然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