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草原劲旅(上)(2 / 2)

大唐吴钩行 南国平民 4104 字 2023-05-18

慕容红玉幽幽道:“这西域的天,是越发冷了!”

听着内人一语双关的话,李芗泉鼓励的道:“红玉,我等西域边军,纵横天下,只不过这些年与朝廷断了联络,外敌锋芒正盛,才落魄了些。但凡有我在,我瀚海军的旗帜便不会倒!葛逻禄三姓家奴,回纥口蜜腹剑,个个狼子野心,但凡有我在,瀚海军必与他们誓不两立!”

慕容红玉轻轻一叹,往事浮上心头……

十八年前,大唐贞元六年(公元79年,经数次争夺,大唐北庭在孤立无援中被吐蕃与葛逻禄联军攻城,退守西州的大都护杨袭古尽起瀚海军余下精锐,并征调诸守捉与镇戍的健儿、城傍(依附在大唐城池周边的游牧民族,共三千人,数月后从西州出发,与回纥联手反击吐蕃,试图重新夺回北庭,然,有葛逻禄与白服突厥后裔支持的吐蕃势大,联军惜败。退却途中,回纥大相颉干迦斯(亦做颉于迦斯意图吞并北庭瀚海、天山、伊吾三军余部及其控制的西州等地,于是,趁联军在大营休整之际,突然率军袭击杨袭古,大都护身死!

是夜,大都护之弟、瀚海军检校兵马副使杨鼎臣携带印信与部分瀚海军将士、健儿、城傍杀出包围,趁乱出逃,欲返西州,被回纥骑兵所堵,只能往西而逃。

后杨鼎臣听闻吐蕃破庭州诸守捉、西州等地,后回纥反击获胜,庭、西诸州等地又落入回纥之手,当地瀚海、天山、伊吾军残部或降颉干迦斯,或散落各地。誓与回纥为敌的杨鼎臣便未再东返,不断纠集失散各地的唐军唐人,在药杀水与碎叶水一带过起了半游牧、半定居的日子,并开始派遣斥侯试图往北联络坚昆--即黠嘎斯人。但回纥与葛逻禄人不断绞杀,他们的处境日见艰难,三年前,残军与葛逻禄大队骑兵遭遇,杨兵马副使身受重创,眼看无法逃脱,在弥留之际,杨鼎臣将瀚海军、兵马使、度支营田使等大印交给亲信、在身边护卫的震威校尉李芗泉,口头封其为瀚海军护军总管,节制瀚海军余部以杀出重围,前往黠嘎斯领地,联络黠嘎斯大汗,以图东山再起。

当时,杨鼎臣未将守捉使甚至同兵马副使之位委任给李芗泉,首先是后者虽然在军中已经斩露头角,但过于年轻,恐他难以服众,再者,封官授将,只有朝廷与节度使才有权利,最低也要有盖有大印的空白告身,哪怕是自己填,也勉强算是走了正常的手续,否则就是僭越。

然而,盖有朝廷或都护府大印的空白告身早在一年前就消耗尽了,这等告身可不能伪造,否则查实就是谋逆,需诛九族。杨鼎臣哪里去寻这等告身,只能采取权宜之计,含糊其辞的给李芗泉口头封了个护军总管便气绝而亡。

一听便知,这所谓的护军总管,根本就是个临时的称谓,并没有实权,但面临崩溃的瀚海军需要一个主心骨,残余兵将也需要一个人带领他们求活,因此,大部分残军皆尊故去的兵马副使军令,以李芗泉为主帅,另有一部分残军则由戍主张靖率领,与李芗泉分道扬镳,前往安西等地。

李芗泉为免再遭攻击,率残部退入密林,巧的是,在这片丛林之中,他居然遇到了已在林中生活数十年的大唐碎叶遗民苏氏一族,于是,双方共依共存,瀚海军也借此地休养生息。

这三年来,李芗泉不断派遣信使前往坚昆,试图联络两千里外的黠嘎斯大汗。又遣细作前往碎叶城等地,化身商贩货郎,贩卖皮草换购物资、兼刺探军情,他期望但有用时,便可伺机而起。

“三年来,我的信使皆被葛逻禄所截杀,唯有这次,葛逻禄骑兵倾巢东去,这是绝佳的机会!保佑单云能寻到黠嘎斯阿热氏大汗(黠嘎斯大汗为阿热姓!”李芗泉喃喃道:“这丛林终究不是久居之地,再藏下去,我们真要变成野人了,外面的草原,才是我瀚海军的归宿!”

“太难了!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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