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如此……”
苏陌点了点头:
“以咱们现如今跟御前道的关系,他们倒是没有必要这般装神弄鬼。
“至于说……龙门惊皇……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他脑子里回顾了一下云深不知处内发生的事情。
最后轻轻摇头:
“龙门惊皇,应该已经死绝了。”
“难道是北川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力量,就好似清誉堂那样?”
小司徒低声开口。
苏陌也摇了摇头:
“清誉堂暗中行事,谨小慎微,才不被御前道发现。
“仅仅只是凭借昨天晚上这两个鬼所展现的手段,只怕绝非清誉堂这样的小庙能容。
“而但凡势力崛起庞大,又如何能够被御前道容忍?”
魏紫衣撇了撇嘴:
“那你觉得,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这两个人是谁不重要……重要的是,石诚出现,险些撞破隐秘,他们为何不出手杀人?”
苏陌轻声说道:
“他们在顾忌什么?”
“……自然是顾忌你。”
魏紫衣说道:
“你现在身份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忽然觉得不对劲。
如果是顾忌苏陌,那自然是应该对苏陌知之甚祥。
可苏陌初来北川,褚家庄的事情,知道的人,除了褚淮仁一家子之外,全都死了。
昨天晚上拿夜君,也只是惊鸿一瞥,哪里来的知之甚祥的说法?
这背地里的人,若非是顾忌苏陌还好,倘若真是顾忌苏陌……那只能是老对手了。
魏紫衣忽然明白了苏陌的意思:
“你刚才顺着我的话说,就是为了以防万一,不想打草惊蛇?”
“正是。”
苏陌说道:
“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大的可能。
“但是谨慎一些,总是好的。
“这件事情,咱们就莫要声张了。”
“恩。”
魏紫衣和小司徒同时点头。
虽然小司徒听的不是很明白,但总归听苏陌的准没错。
……
……
石诚吃完了早饭,似乎就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。
恐惧之心一退下去,剩下的就全都是遗憾了。
本来是打算去红院喝花酒的。
还跟红院院主有了一些关系,打了不错的基础。
结果现在可好……
本以为是要眠花宿柳,结果变成了独倚枯坟。
真的是想想都觉得晦气。
夜君则跟老马在同一匹马上,他被苏陌废了武功,身体就显得有些虚弱了。
老马单手就能将其控制的妥妥贴贴。
如今坐在马背上,手里还捧着那一本苏陌还给他的小册子,正想办法研读。
他破解这文字,多数也是连蒙带猜。
想要尽解,并不容易。
现如今存世的关于归墟一族的记载,都已经没了。
只能是旁敲侧击,利用他自身博闻强记的庞大知识量,来一点点的钻研考虑。
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。
至于其他人,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。
此行再往前最后一战,就是养剑庐了。
跟那借剑人多年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。
他从苏陌手中借了一剑。
故此留下了一枚分剑令。
这东西被苏陌放在小包袱里,好几年……这会琢磨着,去一趟养剑庐,将这令牌用掉。
也能让小包袱,稍微轻便一些。
等从这养剑庐离去之后,再往北,就是九溟山了。
此行北川,只剩下了这两个所在。
去时一路无话,苏陌留心观察,也未曾察觉有人暗中跟随。
不过想来也是。
如果石诚于荒坟发现的那两个人,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。
并且对苏陌他们知之甚祥,那自然不敢轻易窥探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苏陌想的太多,根本就跟自己没有关系,那自然也不会有窥探之事发生。
总归来说,虽然捕风捉影寻到了一些痕迹,却也难说道理何在。
转眼之间,几日的路程过去。
时间已经正式推到了八月。
越往北,气候就越是寒冷。
万里冰川终年不化,这北川之北,受其影响,纵然是七八月份的炎炎夏日,也不觉得有多酷烈。
而眼看着逐渐抵达墨苍山范围,周围铸剑锻造一类的营生就越多。
时而行走,就能看到街边有不少的铁匠铺。
就连农户手中的农具,都比寻常的精致。
更有人拿着千锤百炼,花纹极为好看的铁锹耕地。
属实是让人瞠目结舌。
而墨苍山下的铁剑城更是热闹非凡。
随处可见的熔炉,耳边厢交织成片的打铁之声。
叮叮当当,不绝于耳。
往来行商,在沿街两处不断挑选买卖。
苏陌一行人踏足其间,倒是感受到了此地的特色和不同之处。
甚至,就连酒楼里的桌椅板凳,都包上了一层铁皮。
打造的极为精巧。
吃完了饭,继续往山上走,就能够见到不少的江湖人前来求剑。
只是养剑庐闭门谢客,这帮人多数都是希望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
可惜……金石硬是不开,他们就只能继续表现出自己的精诚。
当然,也有人实在是榨不出来诚意了,就去城内寻一家最好的铁匠铺,打造一把好剑。
这也比寻常之处的铁匠,打造出来的兵器要好的多。
苏陌一行人自然也不好策马上山,未免无礼。
为了表示敬意,众人便拾步上山。
很快就来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之前。
这个地方叫‘留客石’。
主家于此留客,客家于此留步。
苏陌等人到了这里,便停下了脚步。
就见到跟前不远处,正有一个半大的孩子,手里端着一本书,看的认真。
对于苏陌等人的到来,充耳不闻。
曲红妆对这里却并不陌生,见到那孩子会后,便低声开口:
“大器小哥,好久不见。”
这声音入耳,那半大的孩子这才赶紧回头,一看到曲红妆,顿时一愣:
“漂亮姐姐是你啊。
“你怎么又来了?
“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熊老头呢?
“这次没来吗?”
曲红妆顿时有些尴尬的看了苏陌一眼。
所谓的熊老头,自然就是道主。
道主虽然年老,但是身材魁梧,好似人熊。
这半大的孩子,童言无忌,什么都敢乱说,倒是让曲红妆有些尴尬。
便轻轻点头:
“道主此次并未前来,毕竟……庐主也不欢迎咱们。
“不过,这一次来的是咱家公子,还请小兄弟帮忙通传一声。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
大器赶紧摇头:
“上一次你们走了之后,庐主气的三个月没好好吃饭。
“之后就发下话来说,今后但凡跟你御前道有关系的,一个也不许过来。
“谁敢放你们上山,就打断谁的腿。
“而且,断了的腿,还不能接上义肢,否则的话,就整个扔到炉子里给炼了。
“嘿……这话还以为我听不明白嘛?
“咱们养剑庐一脉单传,能放人上山的,要么是我,要么是我师父……难道庐主还能将自己给扔炉子里了?
“师父自从东荒回来之后,就一直闭关不出,好像是在钻研什么极为厉害的东西。
“如今只差了这临门一脚。
“最后所有的差事,不全都落到了我的头上?
“我就知道,他早看我吃饭太多看的不爽……想要找理由发落我,我岂能让他得逞?”
开始的时候,这孩子说话还一本正经,到了后来,就有点跑偏了。
“那位借剑人……是你的师父?”
苏陌听到这里,倒是明白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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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剑庐既然是一脉单纯,除了庐主和这大器之外,显然就只有那个借剑人,去过东荒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去了东荒借剑?”
大器说到这里,忽然提鼻子一闻,再看苏陌,一时之间有些惊疑不定:
“你可是有分剑令?”
此言一出,留客石附近的江湖客,各个神色大变。
就见得魏紫衣从苏陌的小包袱里翻了翻,片刻之后,找到了那一枚小剑模样的令牌,伸手示意。
大器脸色顿时郑重,本来他虽然说话,也一直都未曾放下手里的书,更是没有站起身来。
此时不仅仅将书卷好好收起,又连忙爬了起来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,这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:
“原来是恩公到了。
“我养剑庐有六道剑。
“如今因为恩公肯借剑,第七道剑有望。
“还请恩公入我养剑庐暂歇,我这就前往禀报庐主,前来拜见。”
……
……
ps:大年初三,孩子发烧了,有点担心……看看晚上咋样吧,要是不退烧,我估计今天晚上我是不敢睡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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