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封意欲安慰,见她伤心之状,只得说道:“姐姐,爹不知能否挨过今天。”他长叹一声,有诸多无奈。“我就是个废物。”
楚燕黎连忙起身,双眼红润,楚封转身,思虑片刻,帮她拭去眼角泪水。
“听韩真打探,那施毒之人是敛州三大毒王厉泯陌爱子,那老家伙老年得子,对他极其疼爱。未想今日却被我等撞见……纵是杀了那百余匹马亦难解我心头怨恨。”
楚元躺于床上,神智不清,但仍有些知觉,他颤声道:“封……封儿,你说将那些马全给杀了?”他双眼难以睁开,右手动了一下,竟然难以移动。
“爹,我派另两人杀的。”
他久未答话,“也……也罢,燕黎,你也过……过来……”
楚燕黎忙走上前,“爹,您说。”再一看,却见楚元身子静得出奇,楚封探他鼻息,俨然已死。她放声大哭,云依来到房外,听见哭喊,足下元力汇聚,忽已出现在床侧,见到楚元模样,泪珠悄然落下,心中只想:“元哥哥,你就这般弃我而去?依儿原盼与你厮守到老……”她扑在楚元胸膛之上,泪水渐渐将他衣服浸透。
楚封见小玉与阿乐站在门外,他一言未发,心中被万千思绪扰乱,忽而脚步声越来越近,韩真站在门外,看向楚封,说道:“少爷,楚府被郑廷带人包围了。”
楚封见他毫无惧色,说道:“你不必管我们,你带王立跟其他三人远远站着,他们或许不会对你们如何。”
韩真无奈一笑,“木已成舟,我派了一人去找蒋亭主,不知他何时赶到。”
“后门也被围了?”
“不错。郑廷带的人足有两百,我们府中算上侍女奴仆,也不过二十余人……”
楚封摆手道:“算了。我命当如此?”他看向小玉与阿乐,“小玉,阿乐,连累你们了。”
小玉摇头,说道:“三年前,小玉就是公子的人了。小玉的生死都随着公子。”
阿乐道:“这两年与公子朝夕相处,若非公子,我此刻早受过万般凌辱……”
楚封看着二人,“有你们作伴,是我今生幸事。”他闭上眼,右手从额头处缓缓滑下,到得颈部,触到一冰凉之物,他心中一震,双眼倏睁,暗道:“那日两位前辈授我诸多物件,这是纳灵玉,那么那颗戒指?”早在得到老和尚所授纳灵玉与灵戒的当天,他就已佩戴;而老道士所授缠源诀,于拿到手后他只翻阅一遍就已记得清清楚楚,第二日再看,每一句每一字都似印刻于心,便将那本书完全烧毁。
此时再想起来,楚封脑海中当日老和尚所言与当时情境就像此刻正在面前发生。他抬起左手,中指上那通体暗黑的灵戒极不起眼,他心道:“若他所说是真,不知今日能否有效。”
十数米外,郑廷速度极快,已经冲向楚封等人所在院落,身后十余人虽速度比之不及,也甚为快速。
“在那儿。”郑廷忽然停住,身后十余人也是停住,他沉声道:“四个女的留下,带回去交给大少爷。”
十余人早已肃立,齐声道:“是!”
韩真手执长戟,立于庭院之中,残月高挂,却显得有几分凄凉。
楚封将云依扶起,吩咐小玉与阿乐待在房中,但二人仍随他踏入院中。楚燕黎与云依匆忙走到门侧,静观态势。
云依眼泪似是再也流不出,她眼眶俱是通红,看向那十数人,心中杀意已至巅峰。她轻声说道:“燕黎,你带着封儿他们伺机离开楚府,府外那些士兵,人虽多,却难有几人到离者修为,至多修者五段。你如今已到离者一段,小玉她是离者三段,或许能出去,总比等死要好。”
楚燕黎见她这般模样,抿唇美目微动,将云依轻抱在怀中,颤声道:“娘……”她见云依未说话,又应道:“好。”
云依走出门,韩真正与郑廷对打,他手中长戟呈银灰色,曾是一名铸器师所铸,处于二淬兵器之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