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岂不是墓源修为啊?好厉害啊!可以收我为徒吗?”楚封睁着大眼睛看着他。
“我不收小屁孩,你走吧,不买书别打扰我做生意。”老者嫌弃地摆了摆手。
“切!”楚封朝他伸了伸舌头,“我们走吧。”
一个随从又把他放到肩上,“我们回去吧,你们两个修为有多高啊?”
那背着他的随从说道:“我们有离者三段。”
“你们多少岁啦?”
“九十多岁了。”楚封哦了一声,又说道:“那个叫慕容青雨的才三十多岁,可比你们厉害多了。”
另一个随从无奈地笑道:“每个人都不同啊,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你,少爷你明白吗?”
楚封点头,他想起一件事,又问道:“是不是有些人年龄大却很年轻,有些人年龄小却看起来很老啊?”
那个托着楚封的随从将他又往上托上去一点,“好像是吧。有些人活了六十多岁,或是八十多岁,满头白发,像我们九十多岁看起来跟三十多岁一样,还有些人六百多岁,七百多岁看起来跟二十多岁三十多岁一样,也有些人就是像个老头子,就像刚才修书阁那个老头。”
楚封点头,说道:“我四岁开始认字,五岁开始看修炼的书,看了两年,很多东西都还是一知半解。修炼的事真是很复杂啊……”
另一个随从说道:“那当然了。有的人修炼速度快,有的人灵气化为元力的速度快,所以他们的修为也提升得快,像我们两个就只算是一般的水准。不过我们也知足了,最多可以活到四百岁,我很开心,记得我父亲活了八十多岁就死了,我爷爷活了七十多岁。”
“好像有种石头可以检测年龄。”楚封说道。
“少爷你说的是寿命石吧,那种石头很稀有,不过宗与宫基本都会有一块。城主的府邸中有两块。”
楚封点头,他看着另一个随从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结婚啊?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林石。他叫林山。”
“原来你们是兄弟啊。”楚封笑道。
“堂兄弟。”那个背着楚封的随从说道。
“那你们什么时候娶媳妇?”楚封看着林石,他说道:“两百岁再娶吧。不急。”
“你呢?”楚封看向林山。
“过几十年再娶,现在太早了。”
楚封哦了一声,“辰伯伯昨天把兰梦许配给我了。十九岁结婚。你们说是不是太早了啊?”
林石笑道:“你是少爷,三十岁前结婚挺正常。蒋大当家一百多岁才结婚,老爷曾经是二十多岁结婚。”
“那你们跟了我老爹几年啦?你们两个过几天教我刀法吧。”
林山嘿嘿一笑,“少爷,你的身高不够啊,我腰间这把长刀都比你还高。我们啊,跟了老爷三年,老爷待我们两个比在其它地方好多了。”
三人聊着已经到了楚府门前,天边出现一道绚丽的晚霞,如同被染得艳红的绸缎。
第二天,楚封在枕头下拿出前天楚元交给他的乱影诀,过了半个时辰,他将整本书翻阅完,叹了口气,说道:“好难啊。”
他躺在床上欲哭无泪,自言自语道:“拳法,掌法,指法,步法,身法……那我就从拳法开始。”
他将书拿到院中一把火烧了,楚元见到烟雾从另一个院落疾奔过来,骂道:“封儿,你在干什么啊!”
“我在烧书。你给我的那本书我看完了。”楚封用木棍把那本书烧剩下的纸灰挑了挑。
楚元大惊失色,忙问道:“你把乱影诀烧了?你个毛小子,虽然那只是抄本,但你也不至于把它烧掉啊!”他一个巴掌拍过来,又像是想起什么,问道:“你全记住了?”
“记得清清楚楚,一字不差。”楚封瞥了他一眼。
“那你背给我听。”楚元期待地看着他。
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楚封背了几句。
“谁要你背《诗经》的?我要你背乱影诀!快点背,不然我把你屁股抽肿!”楚元愤怒地看着他。
“好!我背……老爹你别打我。”
“快点背!”
楚封张口说道:“拳法,一共有二十三种,分为落雨拳,狂风拳,巨石拳,猛虎拳,十二残影拳,太极拳,一拳……”
“掌法,分为三十九种,劈掌,横掌,重掌,绵掌,八卦掌……”
“指法,分为九种,天阳指,冰指,炎指,混元指……”
“步法,共有十七种,分为乱步法,凝步法,影步法,暴雨梨花步法,踏空步法……”
“身法,分为六个层次,跳、闪、越、影、乱、象……”
楚封背完,又说道:“这是关于各种外斗秘术的介绍,就像拳法,每一种拳法又有十多招到几十招不等,每一招又有许多式,也是几式到几十式不等。”
楚元说道:“所以我说,乱影诀太过复杂晦涩,它混杂了各种外斗秘术,照我看来,你也跟我一样,每种拳法或掌法学一到三种也就够了,不然你难以将一种外斗秘术练到精进。”
“好。”楚封点头,楚元又问道:“你真的全记住了?我问你,炎指,有什么特点?身法象又有哪些要点?”
“炎指,就是可以利用元力聚集到指尖,让元力在不断纠缠下,以特殊的元力纠缠方法让它产生自然的力量,而这种力量通过一种转化又变成恐怖的热量,当这些热量聚集到某个人身上或者某个物身上,会直接洞穿一个孔,如果这种力量掌控到极致,那个孔产生的波及力量可以将可控范围内的任何物质焚烧。简单点说,如果学会炎指,就可以让许多东西突然间起火,或者突然将一个人的心脏刺穿。”
楚封把手里的木棍丢掉,又说道:“身法中的象,是身法中的第六个层次,也是乱影诀中最难的外斗秘术,它可以将周围景象无形中产生微妙变化,让身处景象中的人陷入幻象,甚至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幻境,而这个时间是一瞬到数万年不等。”
楚元满意地看着楚封,笑道:“不愧是我的儿子,你去休息吧。以后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,一百个仰卧起坐,一百个上下蹲,一百次踢腿,一百次挥拳,一百次跳跃,一百次后翻。暂时就这些了,记住了?”
“这么多?”楚封垂下头。
“多?以前你爷爷教我们的时候比这些还多!”楚元气愤地说道。
“爷爷?我有爷爷?”楚封好奇地问道。
“你爷爷死了。反正你听我的,我以前六岁就开始练这些,你如今晚了一年,不能再偷懒了。”楚元转身便走。
吃过晚饭,侍女小玉帮楚封盖好被子,在同一间房的另一处床上睡下。楚封还在想着有关修书阁中那本书的事,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小玉起身,轻声问道:“慕容公子,你来啦,小玉三天没见到你了……”
“亲爱的小玉姑娘,我可想死你了。你家少爷睡了吗?”这人生得一张英俊不羁的面容,身形高大,背后背着一柄风格奇异的暗黑色长剑,有数道暗红色裂缝从剑身上舒展开,而那些裂缝中闪着淡淡的暗红色光芒,毫无疑问,这是一柄级别非常高的兵器。
楚封很快被那柄兵器吸引住,他侧过头,看到那人正要解开小玉的衣带,心中笑道:“他怎么又来了。”
“嗨,慕容青雨,是你吗?”
“你小子还没睡啊!”慕容青雨一脸不甘地盯着他,“你别跟你爹说啊,我今晚带小玉出去一趟,凌晨再把她送回来。”
“你说的那两个地方,我昨天去看过了,一个叫觅雪楼,一个叫群玉院,不是你说的群花院。”楚封嘻嘻笑道。
慕容青雨瞪了他一眼,“你一个人去的?没让人跟着你吧。”
“我要他们别跟去,他们说那里我现在还不能进。”
“小鬼,我只要你去看一眼,可没叫你进去,这下可坏了,你爹没问你吧?”
“没问。”楚封坐起身,想要摸他背后的那柄剑,“你这柄剑好帅啊,能让我摸一下吗?”
“不能,会把你的手烫伤。”慕容青雨坐到床边。
“那我能拿一下吗?”
慕容青雨白了他一眼,“这柄剑有三千三百斤重,压都能压死你。我告诉你个秘密,这柄剑呢,是用来装排场的,别人一见到我这柄长剑,就说:‘哎呀!阁下这柄兵器可真是让我开眼了!能让我拿一下吗?’我说可以,我把剑放到地上,那些人往往都会说:‘这剑非同凡响哪。’然后我就看着他们碰都碰不动一下,就算是碰动了,也没有几个人能拿动。哈哈,这柄剑要是压下来,准能将你压成肉泥。”
楚封不屑道:“切。你就吹牛吧,你师父是谁啊?你肯定有师父,你师父肯定比你厉害。”
慕容青雨叹了口气,“我师父活了九百零三岁,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活九百一十岁,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啊。”
楚封“哦”了一声,“你跟小玉姐姐要干什么啊?”
慕容青雨笑道:“等你再大点……等你十四岁,我再带你去觅雪楼,那里没满十九岁不准进的,你个小屁孩不知道吧?我走了,你别来烦我,要是有人问你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,你就说你在捉老鼠。你赶紧睡。”
楚封白了他一眼,倒头就睡。
此后,每一天楚封都会按照楚元所说的,每天完成规定的训练量,一天天的,他一天学一种乱影诀中的外斗秘术,而慕容青雨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来一次,到半年后,就像失踪一般再也没见他来过。
又过半年,小玉也不见了,云依告诉楚封小玉肚子变大了,被一个背着暗黑色长剑的青年人带走了。楚封问为什么肚子会变大,云依告诉他等他再大几岁就自然会知道。
此时已是六年后,楚封已经十四岁,有一天夜里,慕容青雨又来了,只是他背上的长剑不见了。
楚封问道:“你的长剑呢?”
“在随身空间。那柄剑太过显眼,导致我和小玉住的地方时常有宗或宫的人来骚扰。”慕容青雨手中出现一柄长刀,笑道:“这柄长刀你想不想要?”
“想啊!你给我吧。”
“你想要也可以,给我一万银两,我自然送给你,当年我师父给了我两柄四淬兵器,一是那柄暗黑色长剑夜羽,另一件就是这柄长刀逆流。”
“一万银两?太少了吧,我给你两万,刀给我。”楚封接过那把刀,在床底下拖出两个铁箱,缓慢说道:“这里面共有两千金石,也就是两万银两。”
“够爽快!六年不见,你小子不仅只比我矮了半个脑袋,还变得这么潇洒俊朗了,看着倒跟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子差不多,看来你这些年修炼得够多啊。”
“一年难得歇一两天,这两个月倒好了许多。”楚封挤右脸说道,“小玉呢?我听我娘说你把她带走了。”
“我三年前开始难得回家一次,她跟别人跑了。唉,那孩子出生才两个月就因为不治之症死了,我没能好好待她,我对不起小玉!”慕容青雨双手负在身后,倒与六年前有些许不一样。
“人家说结了婚就不一样了,这我也算看出来了。不过小玉要跟人走,那也不能全怪你啊,这说明她对你的心并不是坚定的。但你不回去多陪她,你可是也有过错,哈哈。”
慕容青雨笑了笑,说道:“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。少在这里跟我胡扯!你小子明天去不去觅雪楼?”
楚封跳下床,踩着靴子走了几步,“你有意相邀,我当然要去啊,盛情难却,岂有拒绝之理?”
“说话怎么也文绉绉了?小子好好跟我学,花前月下你懂吗?”
“这叫文雅,你不懂吧?至于跟你学,我可是没兴趣。”楚封走了几步,拿起那柄长刀逆流挥砍几下。
“哟嚯。那看来你是没见过美人,瞧你这样子,听说你有个未过门媳妇儿,叫什么来着?”
“兰梦啊。你可别跟我提她,她三天两头地整我,我都快要叫她姑奶奶了。”
慕容青雨大笑,“怕老婆啊,这就有点难整了。”他又问道:“你现在修为怎么样了?”
楚封将长刀拔出,寒光闪闪,“好刀!这是目前我见过的最酷的长刀!前几年林山与林石教我一些简单刀法,曾叫人打造了几柄,但都不成气候。除非有铸器师或铸器大师亲自铸器,情况又不一样。”
他走到门边,看了眼门外的银月,“修为嘛。修者五段,到离者可能快了。”
“这么快?你小子不会是个怪物吧?”慕容青雨笑道。
“怪物?哪有,你是没见过我每天的那些训练,真要说资质,倒也有一些。”
“你太谦虚了,我都不好意思夸你。得了,明天上午你去觅雪楼找我,我带你看看风景。”
楚封眯眼笑道:“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正经的人,但也挺有意思。你做我大哥吧,怎么样?”他从桌上端起一坛酒,倒了两杯。
慕容青雨已经走到门外,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一眼,接过楚封扔来的酒杯,酒没有洒出一滴,他一饮而尽,大笑道:“好!以后你就是我二弟!有事记得找我,没事千万别找我。”
“你住哪?”
“慕容家,慕容府。”
“慕容家?他是慕容刻家的人!怎么以前从未听人提起过……是了,我也早该想到,但这也太离谱了,根本没听人提起慕容刻家还有他这一号人。”楚封将慕容青雨扔过来的酒杯放到桌上,右手中的酒杯又倒满酒,走到庭院中,看着银月发呆,“‘异体第一层:蜕皮!’可惜没有一丝突破迹象……难道我并没有那种血脉?”
“不可能。那种奇怪的感觉……到底怎样才能引导那种力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