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坎子的人有了新的头目,是他们中话最少,脸最黑的,名叫四海的少年。
黑坎子那些人回来,四海就立即前来向秦岚汇报。
四海直白地告诉秦岚:黑坎子的人只听他的,他愿意听秦岚的。
对于这样的情况,秦岚没有什么感觉。公孙云倒是赞同。
“队伍会不断壮大,”公孙云说,“你需要一些统领。”
秦岚也觉得他没有精力应付太多的人,有几个统领帮忙最好。
于是秦岚当场决定四海为第二小队统领,统领原黑坎子的人。任命熊大明为第一小队统领,统领原平阳寨的人。金子来就是他的护卫队统领,老舌、猴子、黑鹰和猎人四人编入护卫队,受金子来统领。
“人员安排先这样定,”秦岚说,“等我有了具体的方案再说。”
接下来,四海拿出二十个金子递给秦岚,这是白老大的私房钱。
然后四海详细讲述了他是如何对待白老大的。
“我用一把小刀,不太锋利的小刀,”四海脸色平静,语气平缓,“把他的皮一块一块地割下来。他是个软骨头,割到第三刀的时候开始求饶,第四刀就交代了藏金子的地方,第九刀尿了裤子,第十五刀开始哭喊着交代自己做过的坏事。”
秦岚听着,觉得后背凉飕飕的,似乎有把刀子在割他的皮肤。可是四海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
四海继续说着:“他的命很硬,割了最后一块皮还不死,没办法,就把他绑在棍子上,架在火上烤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死。”
秦岚觉得恶心,想吐,他强忍着听四海讲完。公孙云早就跑了出去,而且他听到公孙云呕吐的声音。
看着一脸平静的四海,秦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。
从前秦王府有个监察队,专门审讯违反军纪的人,在秦军中恶名昭彰。
等着队伍壮大以后,难免会混入阿猫阿狗,到时候也会需要一支负责监察的队伍。四海绝对是最好的人选,秦岚心想。
送走四海,等着公孙云回来,此时的公孙云脸色惨白。
秦岚说:“你再说说白虎沟的情况。”
按照公孙云的排名,白虎沟的实力在几个山贼之中排在第六,是个不好打的山寨。
白虎沟不是一道沟,是一个山谷。
白虎沟像是一个被剖开的葫芦,三面环山,入口宽敞,进去先是一块圆形的场地,很大,白虎沟的山贼都住在这里。他们叫这里为外谷。
往前,两侧的山峰突然向中间收缩,几乎挤在一起,只在中间留下一条一线天的通道。
过了通道也是一块圆形的平地,比外面还大,只住着白虎沟的老大。他们叫这里为内谷。
白虎沟的老大是白老二,平宁寨白老大的亲弟弟。
白老二喜欢狩猎,只要天气好,就会一早带上手下去寻找猎物。他的猎物是人,被他遇到的就是他的猎物。
他会把他抓到的人带进深山,然后放开他们,让他们随意逃窜。等他觉得这些人已经逃远或者隐藏起来,他就开始“狩猎”。
“明天是个好天,”公孙云说,“白老二肯定会外出打猎,我们先去偷袭白虎沟,然后在外围埋伏,等他们回来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秦岚推想一番,觉得公孙云的战术没有问题。于是,他让公孙云去向三位队长传达他的命令:明天进攻白虎沟。
“到时候会路过绿竹林,”公孙云在离开前说,“进去坐坐?”
进去坐坐,秦岚立即动了念想。他没有回应公孙云,而是让他赶紧离开。
晚上,秦岚洗簌之后查看左肋下的伤,还是一片乌青,不痛,但有一种难受的感觉,像是有东西堵在那里。
因为肋下的伤对活动没有影响,他以为只是简单的淤青,等过几天就会散去。他没有在意,躺下很快就睡着了。
绿竹林是一个矮丘,面积不小,像个馒头,上面长满了窜天的毛竹,一年四季都是翠绿的。
秦岚想着只是去拜访一下,他带人刚到山下,就被二十几个绿竹林的人拦了下来。
为首的一人长相白嫩,身穿一套银色盔甲,带的头盔上飘着一撮银毛,手里提着一杆红缨银枪,胯下骑着一批白色的毛驴。
“这是玉娘手下第一大将,名叫白起。”公孙云小声告诉秦岚。
“什么人!”白起大喊一声,“这里是翠竹林,不想死就赶紧离开!”
秦岚刚要回话,一边的公孙云指着他,得意地回应:“这是秦王的儿子秦岚,是秦王唯一的后人。今日路过翠竹林,特来拜见玉娘。”
公孙云刚说到秦岚是秦王的儿子,秦岚心里一惊,他从未和人说过他的身份,公孙云是怎么知道的?
他看向公孙云,公孙云小声告诉他:“我是瞎说的,反正都姓秦,你不反驳没人知道你不是。”
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公孙云是在瞎说,秦岚的身后立即响起众人兴奋的议论声。跟在白起身后的山贼则有些慌乱。
即使和白起隔着一段距离,秦岚依旧能够看到,白起白嫩的脸上有了红晕。
“你就是秦岚!”白起很愤怒,“你敢跟我单挑!”
白起说完,不等秦岚反应就催促身下的白驴,想要冲过去。
可在这个时候,那头白驴犯了脾气,无论白起怎样催促,就是不肯动弹。秦岚身后立即响起众人的哄笑声。
这下白起的脸色变得更红,他立即用枪杆抽打白驴的屁股。白驴被他激怒,立即开始乱跳,一顿折腾把白起摔到地上。
白驴朝躺在地上的白起叫了几声,转身跑进了翠竹林。
白驴的叫声就像是无情的嘲笑声,引得秦岚一伙人肆意地笑起来。就连白起身后的山贼也在偷笑。
这下白起脸上的红色立即消退,变得惨白。他立即爬起来,挺着枪冲向秦岚。
秦岚看出他的枪法毫无变化,径直地扎过来。他从容地向左转身,轻松避过白起的攻击。
不等白起回枪,他一把抓住枪杆,稍微用力一扯,就把银枪夺了下来。
秦岚身后立即响起了叫好声,对面的山贼赶紧往后退了几步。白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脸色更加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