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岚不懂武功，他没有千变万化的招式。

体内的灵气还在加速流转，在他眼里，山贼的动作比落日城最老的老人还慢。

他能轻松得躲过山贼的劈砍，贴着他们的刀身绕到他们的身侧，用轻刀从他们的肋下插进他们的心脏。

所有的动作都毫无阻碍，很丝滑。

山贼的刀劈在地上，扬起一片红土。人也跟着倒进红土中，扬起的红土落下，盖在他们身上。

眨眼间，八个山贼倒下。最先大喊的山贼已经跑到城门口。

秦岚没有追击，收起轻刀看向卫三四。

“您没伤着吧。”秦岚关切地问。

卫三四没有激动的神情，没有大难不死的喜悦，脸上只有愁容。
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卫三四说，“最快后天，他们就会过来报复，会屠城的。”

被山贼聚在一起的老人也像卫三四一样，一脸愁容。他们身边的孩子已经开始落泪，害怕得不敢出声。

秦岚没有想到，他杀了这些坏人，非但没有受到感激，反而落下埋怨。

他心里不爽，本想说些什么。但他再看这些人的愁容，想到他们都是无法自保的弱者，心中的怨气立即消散大半。

“他们是平宁寨的山贼？”他问卫三四。

“是，”卫三四说，“你先出去躲一阵吧。”

“他走了我们怎么办？”有个老人说。

另一个老人说：“要是山贼跑来要人怎么办？”

他们只是为了自保，秦岚心想。他没有理会，但他心里好像塞进一块石头，非常沉重。

“我来解决，”他冷冷地说，“明早我会去平宁寨。”

秦岚回到自己的房屋，关好房门，铺好被褥，躺到床上。

他并不需要休息，他需要的是抓住刚才的感觉，那种丝滑没有阻碍的感觉。

他闭上眼睛，静下心来，试着沟通体内的灵气。

很快，他睡着了……

第二天醒来，落日城的居民已经堵在他的门口。

他们看着他吃完早饭，目送他拿着轻刀走出城门。

出门前，他听到有人在说：“他要跑了怎么办？”

他也听到卫三四的声音：“相信我，他是我的儿子，不会跑的。”

他不会跑的，他已经问过卫三四，知道平宁寨的位置。他要直奔平宁寨，解决所有的问题。

其实，秦岚心里没底。他并没有抓住昨天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。早上再试，连调动体内的灵气都做不到。

他之所以敢去，是因为他需要钱。那些山贼打劫过往行商，肯定积攒了不少的金子。说不定一个平宁寨就有足够的金子。

很快，前方出现一片乱石，每块石头都比人高。按照卫三四所说，只要穿过这片乱石，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平宁寨。

秦岚刚走到乱石前，就从石头后面跳出一个人来。

“此路乃我……”那人出来就唱。

平宁寨的山贼！秦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到山贼。他没有给他唱完的时间，直接拔刀冲向山贼。

关于平宁寨，秦岚只只知道山寨的方位；还知道现在的寨主白老大，刚刚将前任寨主黑娃剥皮，是个残暴的人。

关于平宁寨的其他信息他一概不知。他想着制服这个山贼，从他嘴里逼问出更加详细的信息。

谁知，秦岚刚靠近山贼，山贼很干脆地跪下。

“大侠饶命，”山贼求饶，“小人不是山贼。”

“不是山贼你干嘛劫道？”秦岚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
“我真不是山贼，”那人带着哭腔，“我本是洛阳的书生。半年前，为了生计去投靠西平城的叔叔，谁知路过平宁峰的时候，被当时还是老大的黑娃拦住，身上值钱的都被他们抢去了。”

那人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，接着说：“西平城去不了，只能留在这里。这半年，我就靠着吓唬过往行人，弄点东西过日子。”

现在秦岚才仔细看他，一身脏兮兮的衣服，与昨日的山贼的装扮不同。身上有股很久没有洗澡的味道，瘦弱的身材看着没有缚鸡之力，脸上有着浓浓的书生气。

“你叫什么？”秦岚问他。

“小的复姓公孙，名云。”那人一脸谄媚，“你叫我阿云、小云都行。”

秦岚已经相信他所说的，收起轻刀。

“听你所说，”他问公孙云，“你对平宁寨有些了解？”

公孙云站起来，拍掉膝盖上的尘土，人比刚才精神许多。

“何止平宁寨，”公孙云说，“横行在这一带的八大山贼我全了解。”

“说说。”秦岚来了精神。

“这个说来话长，”公孙云面露难色，“不如先给我点吃的，等我吃饱，然后详细地讲给你听。”

秦岚只身出来，是要去拼命的，没想着带吃的东西。

“抱歉，”他说，“我没带吃的出来，你赶紧说。”

“这附近有个农家小馆，”公孙云笑着，吞咽一口口水，“我要是弄到钱，就去那里吃饭。味道很赞。”

他没有从公孙云的脸上看出阴谋。看公孙云的样子，即使有诈人数不可能过多。

他可是刚刚手刃了八个山贼，还要独自踏平平宁寨的“高手”，再多几个公孙云这样的他也不怕。

想要得到，就得付出，秦岚心想。

“前面带路！”秦岚跟着公孙云进入乱石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