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曹三喜后,吴伟和骆养性把行李给搬到驿站的二楼上房。他二人自然也没心思,去看看这上房的环境怎么样,就关门开始商议怎么去分银子。
最终两人愉快地决定:每人拿个二百两,剩下的一百两银子,交给下面的十几个锦衣卫士卒来分。
平常这些兄弟,跟自己出去刮地皮捞油水,一次也就分个半两、五钱的。这趟每人能分个七、八两,这些小崽子们,估计连给曹三喜拉车都愿意。
“咦,我说胖子,我们是不是还少算了一份?你说那个书呆子知道以后,会不会来搞我们的好事儿。”
胖子摸着下巴想了一想后,狐疑地讲:“按理说应该有钱大家赚,有财大家发。可你我都知道,他就是个认死理的书呆子,肯定不会收下我们分的银子。
弄不好,他这鸟书生脾气一发作,只定会挡我们财路!奶奶的!要真是这样,胖爷我现在就领着大伙儿回京师,让他自己个儿走到辽东去!”
吴伟见骆胖子越说越是满脸不忿,思虑一翻后缓缓道:“别急,读书人好诳骗,而且这个书呆子已经看书看傻了,这几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,他除了会吃饭看书,别的什么都狗屁不懂。你看我等下怎么糊弄他,怎么去把他当猴耍。走,胖子,我们现在就下楼找他。”
两人下楼中,楼梯间也有两人迎面而来,是一位长相标志的黄衣美女,手拉着一个面容俊秀的银袍公子,两人有说有笑正匆匆上楼,显得亲热十足。
吴伟与他俩擦肩而过后下了楼,却发现骆胖子不在身后。回头才见,那胖子竟还傻乎乎地站在楼梯上,一动不动的发呆。
“胖子,你站那搞个鸡毛嘞?”
骆胖子嘴里喃喃:“太美了,吴子,刚才那妞长的太标致了!我……我刚才忘了给人家问礼,哎!为啥我没问问她是那里人氏?他是玉田的吗?
要是明天离开了玉田县,也许就再见不到她……吴子你说,我刚才要是给那妞打个招呼,她会不会迷上我,胖爷我可是有锦衣卫世家的显赫出身啊……”
“迷上你世家祖传的脚臭,还是你睡觉打呼的鼾声!没看见那妞身边的小白脸,你他娘就一个普信男屌丝,也不知谁给你的勇气?”
吴伟被这胖子的自作多情给气上火了,一通夹枪带棒的数落后,又上楼掐住骆胖子的耳朵,连拉带拽地把他拉下楼梯。
两人来到了书呆子的房间内,再次被震惊的吴伟,凸出来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。
同样是简陋不堪的房屋,而且这房间的窗户,还正对着驿站的马槽,潮湿中还夹杂着尿骚味道。床上的铺盖,竟然还有的地方发黄泛黑!肮脏的床边有张小木桌,残破的小桌子上油灯若隐若现。
唯一与这个房间不协调的是,桌子边安坐着的那个白净书生,这种恶劣环境下,他竟还在安静地看着书,还是那副呆板的表情在看书,却又专心的不好意思让人去打搅他。
他读书时的凝重表情,也不会影响他秀美的俊俏脸庞。可能就因为他肤色的过于白皙,使得英气的长眉,深邃的黑眼和略有发红的嘴唇,通通在这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愈发英俊。
还有他那一身整洁干净的浅白色长袍,更是与这个脏乱房间显得格格不入。而就是这个的呆板书生,是当朝的礼部六品主事,也是这次出使辽东的使团长钦差——祝九台。
从京师出来已经十几天,自己和这位钦差大人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。从来就见他一人在马车里面,要么在看书,要么在皱着眉头想事情。就连到了驿站里休息,他依旧是在看书,在想事情。
就连问他对吃饭住宿有什么要求,这书呆子也就会重复那一句话:餐、住有劳二位校尉费心,饭食送到我房间内就可。
可上次胖子把两个驴肉火烧送他房间,这呆瓜正在用心看书,伸手拿起火烧便啃,竟把包裹驴肉火烧的油纸,也不知不觉一同吞了下去……
这也难怪胖子这么有胆,把这使团钦差安排到如此破烂的厢房。但见到这呆子还是一点也不为意的样子,吴伟心里面踏实许多,满怀信心地上去行礼讲话。
“祝大人,刚才我等在驿站见到一位晋商。他见这里的驿站环境比较差,便将自己用的上房几间转赠我们,我俩过来报于大人移居上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