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,我就是要敲登闻鼓,看朗朗青天还开不开眼!”
“唉呦,洛公子别敲别敲,先押到,先押到牢放行不行?新野的事我们有所耳闻,那周煊的确过分,可是也要讲证据不是?”
“证据?!主薄,你也要像周煊一样?!”洛载抽出袖,拿起鼓锤就要冲。
主薄要不是吃肉长了一身膘,还真的被年轻力壮的洛载拖走。
主薄一急,威胁道:“洛载,你区区一个秀才,告一举人,还是七品县令,想好后果了?!”
洛载拍开手,傲然道:“当初李奸臣献媚皇上,操纵府试,多么威风。大不了,小生躺在登闻鼓下,再挨几板。”
主薄看这滚刀肉实属头疼,解释道:“新的郡守还没下来,鲁家鲁敬仁又在争位,你这个小事换以前,有人管,现在……悬。”
洛载面色一沉,这个问题他倒没想到。
“陈拱呢?”
“罢官走了,跟着有一堆人。郡衙现在又缺人手,又缺郡守。”
主薄看这货是要赖这,呜呼,出个主意:“此事,鲁家主或许可帮忙。”
洛载一顿,笑呵呵握着主薄,说自己穷苦出身,不懂礼貌,手心的银子是热乎的。主薄对家乡热乎的土特产也很是喜欢,一句话,诉状交给他。
一千鲁家私兵带着五千郡兵打开新野城门,收管周家,并把一干人等全赶到县衙,饮食居住,一律管控。
鲁敬仁无利不起早,他的条件很多,主要有娶鲁妙音为妻,解试后支持他当郡守,宣扬鲁家名声……
洛载没有答应,只是说可以找李家,鲁敬仁等洛载离开当天就办好所有手续囚人。
放下信,陈橙看向窗口边的杨业。
“走吗?”
“再等等吧。”
陈橙挨近杨业,语气有些奇妙:“怎么了,舍不得你的二小姐?”
杨业哭笑不得:“橙橙,这种玩笑也开。我只是觉得,这一走,再回来就要很久。二小姐始终不来见我,心中有愧,以后日子难过。”
陈橙问道:“你真没想法,还有妙音?”
杨业这次没有虚晃一招,坚定靠过去。陈橙吓跳起来,脸红扑扑躲开:“我去看行李。”
杨业:“切……十三岁小孩也怕。”
马车缓缓驶出梨花小院,黄招财一家人毫不犹豫的跟着走了。其余两户有些迟疑,黄招财理解,并劝两家安心种地。
傍晚,李正君,周雨萱两人走进小院,沉默良久。
李正君道:“我表哥李建文托我给你讲,下半年进门,只不过……妾室。”
周雨萱看着梨树,深吸一口气:“解试之后,还能由他?”
李正君明白,解试之后,周家就没了。
“杨业会安排好的,我只需要等着,等着我一样的人生。”
李正君望着枯枝败树道:“杨业……”
周雨萱摇头:“不要说了,我怕我会痛哭。我一无是处,让爷爷和杨业兵戎相见,不死一方誓不罢休。两方都是我爱的人,两方最后也都是我恨的人,我不想,不想,去想。一想到……我就睡不着。”
李正君离开了,周雨萱还愣愣发呆,手中,还攥着一年前给的地契。
她……真的不知道恨谁,爱谁。
“你哥要参加解试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陈橙皱眉,她当初随性而为,处处透着古怪。平时管她甚严的哥哥消失了,父亲也罢官离去,她如果当初没跟业郎走会怎么样?
陈橙越想越深,脸色越发苍白,一只手拍醒她。
杨业笑道:“宛城快到了,你也好久没和妙音说话聊天,这次可以去看有什么变化没。”
陈橙点头:“好。”
宛城外的梨林,棵棵枯败,尽显冷瑟,而现在正值五月。
郡衙上,一名太监身着青衣,戴圆帽,手持拂尘,颇有老像。
“鲁大人,咱家有礼了。”
鲁敬仁连道失礼,并告诉常公公,自己一定会配合解试大考。
常公公很满意,尖声道:“鲁大人放心,解试之后,咱家想不出除大人之外的郡守了。”
常公公离开后,鲁敬仁一口一口的吃菜,鲁卓在旁边添酒。
“爹,真要帮他干?”
鲁敬仁喝了一口酒:“不帮,郡守之位也是我的。”
“那为何……”
“宛城狗腿子太多,看不习惯,让这阉货吊一吊,我们吃一顿全狗宴。”
“爹,李家和陈家呢?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。”
鲁敬仁把菜都倒进碗里:“来多少,在南阳郡,我都吃得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