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事?”
鲁达未转身,淡淡问道。
“哥哥不切肉了?”
做戏得做全套,既然称未曾有人报信,就不能把鲁达来切肉这说法,当做是假的。
万一事后对方想起,瞧出些许端倪,恐又是一番波折。
实际鲁达没有这等智商,但架不住郑元自己心虚,只能步步为营,不敢出一点纰漏!
“哼!”鲁提辖不答,冷哼一声大踏步去了。
“呼……”
直到了这时候,郑元方长长出了口气,总是没被打死,捡回了一条性命!
为防万一,也顾不得买卖,毕竟性命攸关,交代了一声,郑元便径直往家里走去。
不管如何,眼下的鲁达,还不至于会赶上门来打人。即便来了,顶住门不与他开,他又孤身一人,终究没法将门打破!
边走,边回忆着《水浒传》原著,郑元计议着今后规划。
于今身在乱世,不早早提前谋划,说不定,哪一天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,一个不注意,就有可能会无端死在“好汉们”手下!
或掏心、或挖肺、或凌迟的,光是想一想,郑元便觉恐怖如斯,心内惊恐!
所以,他必须要提前设计,尽量避免了这般祸端,不至死的憋屈!
一路上埋头苦思,不觉已到门口,推门进去,恰好被原主婆娘张氏瞧见,问道:“你不看着门面,缘何早归?”
正自郁闷,被这一问,想起先前险情,郑元只感一阵无名火起。又回忆起金翠莲那可人儿样貌,很觉可惜!
在这一夫多妻常态化的社会里面,好端端的,非要赶那小娇娘子出门,岂有此理!
似将才,若不是嘴快,怕也得和那案上猪肉,变得一般无二了!
而这一切,皆都拜这妇人所赐!
也亏穿越前,郑元涉猎比较广泛,曾熟读过《水浒》、《西游》并《三国》这些原著经典,要不然,今日如何能得善了?
越想越来气,他没好气道:“幸是亏你这腌臜泼妇,今日若不早回,恐就做了野鬼!”
那婆娘听得一愣,随即快步上前拦住,“在哪里受了鸟气,回来撒在老娘身上?”
原主郑屠极其惧内,在妻子面前一向唯唯诺诺,从不曾说过一句重话,导致这婆娘蹬鼻子上脸惯了,比那皇庭里的公主一般刁蛮。
若非如此,那金翠莲生得那般娇俏,被赶了出去,郑屠如何连一个屁都不放!
“让开!”但郑元不是郑屠,此刻愈发火大,抬手往那婆娘胸口只一推。
我去!
好大……
张氏被搡出去数米远近,站立不稳,跌了个屁墩。
“好你个郑屠!”那婆娘直吃了一惊,坐地撒起泼来,“当年你只做刀头潦倒时,怎不见这般对待老娘,如今被四邻镇关西,郑大官人叫着,长了本事,还敢动手打人,老娘断不与你干休!”
本着好男不跟女斗,郑元不再搭理那婆娘,情管往屋里走去。
谁知张氏看见,蹭一下爬将起来,冲到郑元面前乱拳飞舞,揪着便连打带踢!
口里还不住叫骂,“半日不见就涨了本事,来来来,有种打死老娘!”
已被折腾的怒气填膺,郑元叉开五指,抡圆臂膀,往那妇人脸上便一巴掌,狠狠满足了对方要求。
直扇得那婆娘原地转了三圈,晕头转向再次跌倒!
片刻一摸脸颊,四道棱子明显,跟着呜呜大哭起来,“天杀的腌臜匹夫,老娘直瞎了眼,当初怎嫁与你这杀猪狗材……”
闹了这半天,早惊动院里一众下人,一个个过来,见了俱都一惊。
这大官人往日里见了夫人,如同老鼠见猫,笑脸都陪不跌,今日这是怎的?
莫非吃了熊心豹胆?
家丁们聚在一起吃瓜,有的想过去相劝,但张氏脾性泼辣,容易迁怒于人,也都不敢近前搀扶。
却又听郑屠淡淡对张氏道:“既然后悔了,洒家便还你自由,回娘家去吧!”
“甚么?”张氏呆愣片刻,“你是要休了老娘?”
不休了你,还留着过年……郑元沉声道:“已说得明白,何必再问!”
说罢不再言语,转身继续往屋里走了。
“郑屠!”眼珠一转,张氏冷声道,“要想休了老娘也成,但要你亲笔写下文书才能作数,若非如此,老娘死也不认!”
“那是自然!”郑元当即点头,“洒家这就与你写来!”
说完转了方向,迈步去了书房。
张氏一来怕打,二则一场夫妻,丈夫几斤几两心里有数。自认郑元绝不敢休自己,何况名字都写不全乎,还谈写甚休书。便不跟去,也并不太过在意。
进了书房,郑元找了纸笔呆坐,这才意识到只会摆弄协议合同,果然不会写那休书。
正在为难处,忽想起了司马相如,略一沉思,大笔一挥,“一二三四五六八九十,百千万亿少个字!”
一封休书一蹴而成,简洁明了!
拿在手里看了片刻,到底不会书法,也用不惯毛笔,字迹歪歪扭扭,甚不好看。
欲待重写,又一想确是亲笔文书,满足条件便了,何必要庸人自扰!
埋头又写一张一模一样,所谓一式两份,自家先画了押,再连同印肉一并拿了出去,丢在张氏面前,“洒家亲笔写就,你来画押,即日做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