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有人附和,这袁文亮端起酒杯痛饮了一口道:“三爷,借着这股子酒,咱今儿也把话挑明了说!我袁文亮向来是个爽快人,做生意也是如此,我们柜上从来都一口价?海伦大半个城都知道我这性子!可就是他原石良欺人太甚,柜上涉及的生意和他们不戗行?可我的那些山货,不管是收入还是卖出?一律要听他们的定价!”
付辰一怔。
“定价不都是个个柜上的事么?就算他是会长,干涉定价做什么?”付辰故作糊涂,继续套他的话,“你们又没扰乱市场,也没戗行?干涉这个做什么?”
袁文亮还真是个性子直的,当下就直截了当的说着:“三爷既然是问了?咱就实话实说着跟你讲。光是定价吧?倒也有些油水可赚?毕竟这做生意嘛——到了夏天盛产皮货的时候,咱们可以多收上来一批?压到冬天皮子价格高的时候再卖出去;可是商会方面查我们的账?每批皮子都要交税钱!”
“这什么商会啊,定价就算了,还要交税?”这下连江景泽也听不下去了?“齐齐哈尔那边也有商会?不过是协调各个集市店面的事?税也不是他们收的,不向来是海伦官家收的吗?你们没有报官吗?”
“报官,报官有用吗?”又有人说着,“官怕是都让两个姓原的买通了,咱几次去,都是不了了之的。”
袁文亮苦笑道:“这事三爷该是知道啊,上头的事不向来是您操心的么?咱们去报官,岂不是自找麻烦吗?而且商会收税,官家也收……赶上今年这年景,我一算账,柜上一口气亏了三千多大洋,来年若还这年景,怕是一家老小吃饭都成问题了。”
众人都是喟叹的模样,一个个连酒都不想喝了的样子。
“你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?分明是过来邀三爷喝酒散心的,一个个反而给三爷添堵来了。”袁文升见付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赶紧端起酒杯打圆场道,“三爷您别听这几个老家伙胡说八道……三爷您带着兵替咱们挡小鬼子,已是够不容易的了!您是做大事的人,何必搀和我们这些小事呢?”
付辰听了却摇头笑了笑道:“都是自家人的事情,有什么好客气的?都是东北老爷们,各位愿意说这些就是把家赫当成自家人,对于自家人来说,当然是要管到底的。”
说这话的意思,分明是打算以他们这些人为跳板,涉足海伦商界。
众人都混迹于商界多年,一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,本就积极主动的袁文亮马上说道:“这要是莫老板肯支持三爷,也许三爷和原石良还有一争之力的。”
袁文亮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,却犯愁道:“可莫老板最近低调的很,其实也是,之前吃了两个姓原的大亏,若不是看在莫家堡的面子上,恐怕也和柳老板一个结局。”
接着两人自顾自地讨论了起来,付辰听着两人的讨论倒是明白了一些,这姓莫的老板叫莫云海,是莫家堡的旁系,做的生意和原石良一样,所以特别受打压,也就是仰仗莫家堡的势力才没被姓原得整死。
“那家赫该怎么才能找到这位莫老板呢?”他急忙追问,这人和姓原的有仇,身后又有莫家堡的关系,不管是对付原石良还是日后联系莫家堡都很是个关键的人选。
然而两位海氏族亲还没有开口,袁晓娴却先笑道:“这却不难,我儿子和莫家的儿子以前在一个学堂读书,回头我让他写个拜帖,你上门拜访就好了。”
“这倒是谢过伯母了。”付辰急忙起身道谢,只要有人引荐,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口才,一定能说动莫老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