拳速极快,仅仅是瞄上一眼,江夜就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判断。
不可力敌。
见了鬼了,照说这金刚是獠牙的低配,除去一声铜皮铁骨,再没什么特别的。
可怎么眼下这一拳的力道,竟让他生出难以抵挡的无力感?
来不及了!他眼中狠色一闪,竟是放弃了格挡,只是勉力歪了歪身子。另一边,早已经蓄力好的右拳,同样冲着对方心窝而去。
“咔”,“嘭”。
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和沉闷的碰撞声传遍全场。
金刚抖抖身子,居高临下看向江夜。
“挺有劲,但还不太够。”
强行对攻,是江夜察觉到对手的状态不太对,只得抛弃了防守的无奈之举,寄希望于用对攻来以伤换伤,强行把两人的伤势拉到同一层次。
换伤的结果就是——
他尝试的抬抬左臂,只觉得左半边身子剧痛难忍,连抬手起来都困难。不出意外的话,左臂骨怕是已经断裂了。
对手一定服用了禁药,或是采用了其他透支潜力的手段。
江夜脸色难看起来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明明抢先用申请两场连战的方式,破了对方安排对手的后手。却还是一个不慎,上了对方的当。
服用禁药,透支潜力。这可不是耍手段那么简单了,像之前给他安排对手的方式,虽然下作,但从规矩上说,是死战拳手表明强烈的求战欲望,并指定了他作为对手。外人即使看出问题,也无法干涉。但类似于赛前嗑药这样的行为,可就不是规则内的东西了,已经是明着掀桌子了,必须要置他于死地。
这么想杀我?
董伶俜早在那一碰之后就失声叫了出来。瞧见台上的江夜左臂软塌塌的垂下,少女的眼眶猛地就变得有些红。
“白叔,金刚明显不对劲,他的水平不可能一个照面废了江夜一只手。拳场为什么不干涉?”伴随隐约的哭腔,董伶俜回头看向白复,厉声问道。
不过配合上她此时的朦胧泪眼,非但没有一点厉色,反而多了些我见犹怜的美感。
白复迟疑了一下,伸手想揽住她的肩:“丫头……你知道的。一旦上了场,什么事都要放在比赛后说。”
董伶俜猛地打掉白复刚刚抬起的手:“你看不出来?你打了那么多年的拳,金刚现在状态对不对,你明明看的出来!”
“你听我说,他用没用手段,不是靠嘴说的,如果真的有问题,赛后可以申请调查……”
“我不听!”
董伶俜美目已经盈满泪水:“你明明知道,你明明知道这是谁动的手脚!你只是害怕!当年他们害死我爸爸,今天他们还要害死江夜!”她边说边退,失望之情溢于言表。
少女仔细盯了盯这个把他养大的叔叔,胸膛不断起伏,显然已经近乎失去理智。
白复没有回答。
于是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白复,便倔强的扭过头,往场中奔去!
遥遥的还传来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。
“要是今天江夜死了,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们!”
场中的情况很不妙。
失去了一条手臂,再想正面对抗已经不现实,好在金刚的移速不快,凭借着敏捷灵活的特点,江夜强行跟对手拉开了距离。
但擂台终究就那么大。金刚行动不快,但却并不松懈,步步紧逼之下,江夜左闪右躲,场面上已经完全落在下风。不仅可供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,被废掉的左臂也越来越沉重,那一拳不止是打断了骨头那么简单。他能感受到一股蛮横的力量仍然在他体内横冲直撞。
修行者的手段吗……他的心沉了下去。
现在的情况,不仅完全看不到胜机,体内的那股力量如同附骨之疽,让他苦不堪言,再这样下去,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。
要认输吗?
一念至此,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台边。
他的眼神正好碰上少女的泪眼婆娑。数息间,董伶俜已经冲到场边,甚至就要翻越栏杆。
几个监察场内的官方人员迅速赶上拦住。
“董小姐,比赛一旦开始,无法干涉,这是原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