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伶俜?
江夜皱皱眉,哪有这么给孩子起名的父母?
伶俜,是孤单,飘零的意思。《孔雀东南飞》里有言:“昼夜勤作息,伶俜萦苦辛。”意思是说,白天黑夜勤恳地操作,孤孤单单地受尽辛苦折磨。总之实在不是好词。
董伶俜像是察觉到什么,低声补上了一句:“我自己取的。”便不再说话,只是拽着江夜娴熟的左拐右拐。
江夜也没有再问,寥寥几句,他大概也能猜到什么,眼下再发问显然不太礼貌。
终于,董伶俜将他带到一个有些偏远的房间,江夜抬头瞅了瞅门牌:黄十七。
推开门,一股厚重的烟火气扑面而来,江夜有些意外,屋里与外面的奢华大气截然不同,陈设相当简单,甚至于,有些简陋。
就在他四下打量时,董伶俜像是想起了什么。惊叫一声:“呀,火没关!”说着,就奔向里屋。
江夜没有跟上,狭小的客厅里,屋里只有一张餐桌一把椅子,角落塞着张旧单人沙发,哦,还有个油漆都掉了不少的柜子。望来望去,竟是连个电视都没。
正瞧着,董伶俜从里面跑出来,脸红扑扑的。
“你……住这?”江夜有些不可思议,单从屋内的陈设来说,屋里和屋外,简直像是从皇宫走到马棚的差距。
看到江夜正观察屋内,她显然有点不好意思:“有点小,但我是黄阶,只能住这,你……你坐沙发吧。”
“不用,我坐这就成。”看出了少女的窘迫,江夜并没有给她难堪,自顾自地坐到餐桌边。
“哦,哦,好。”少女也乐得下台阶,顺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放松地把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。
说起来,她并不算高,仅仅就比十四岁的江夜略高一点,要不是刚才见识了她一手犀利的绞杀,江夜几乎都以为她只是个寻常的学生妹。
坐定后,董伶俜随手把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拨到耳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:“那,我们开始?”
希冀的眼神看的江夜有些发毛,究竟是自己要做拳手还是她要做拳手?怎么代理了自己,她好像比自己都兴奋?
顶着少女期盼的目光,江夜木然点点头:“好。”
半个小时后。
江夜愁眉苦目,坐在椅子上,似乎怎么都不太舒服,不安地扭动身子,像是在受刑。
的确是受刑。听到一半,江夜就知道不妙,半个小时下来。他已经无力吐槽,这岂止是上了贼船,资本家搞剥削也没有这样的削法。
对面,絮絮叨叨了半天的少女不好意思地停口:“大概……就是这样,总的来说,开始会比较难哈,但是没关系,万事开头难嘛。”
江夜还能说什么?倘若不是对面的董伶俜态度实在太好,就差把自己供起来了,他恨不得掉脸就走。
地下拳并不局限一地或是一国,而是整个联邦都有相应的分场,所以跟江夜想的不太一样,入口的隐蔽并不是为了躲避官方,恰恰相反,官方才是真正的幕后举办者。真正的目的其实很简单,那就是隐瞒民众。
方才空气中弥漫的丝丝血腥味并不是假的,拳场里,流血或是死亡,均是常事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为了给民众塑造正面积极的官方形象,这样的场所自然要开在暗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