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当他苏醒之时，发现自己身在一艘小船上，此刻天亮未久，初升的金色朝阳映在海面上异常瑰丽。带土坐在船首，凝视着河面发怔，他似乎一夜未眠，背影透着几分萧瑟。

夜枫揉了揉眼睛，坐起身，随手掀开身上的旧毯子，望向蔚蓝色的海面。小船无风自动，速度相当快，径向东行。

“早上好啊。”夜枫打了声招呼，带土似乎没听见，毫无反应。

夜枫在船边俯身，掬水漱口。

“呕……呸呸呸。”夜枫脸色一苦，原来海水是这个味道。

“后面有水壶。”带土头也未回，却开口提醒了一句。

夜枫回头找了一下，果然发现一个旧水壶，这艘船也不晓得带土从哪弄的，东西都很破旧，好在基本的饮用水还是有的。

夜枫稍微漱了下口，准备喝的时候，犹豫了下，还是作罢。分身虽然有饥饿、口渴、疲劳等生理需求，但是只要解除后重新召唤，便能将所有不适都转给本体。

“这艘船不会是你抢的吧？”夜枫随口问道。

带土没理会他的问题，显然是不屑于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，他微微抬头，看向初升的朝阳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你果真知晓一切么？”过了半晌，带土忽然问道。

夜枫正在闭目打坐，闻言睁开眼睛，想了想，回答道：

“也不是，仅仅是比普通人多一点而已。”

小船上再度陷入沉默。这时，天上忽然飞过一只乌鸦，在高空盘旋，夜枫发觉那只乌鸦有些眼熟，立刻明白过来，偷偷冲它打了个手势，那乌鸦在空中转了个圈，随后拉开距离，不紧不慢地跟着小船。

“你是不是在想琳？”夜枫还是决定主动搭话。

带土继续保持缄默，就在夜枫以为他不会开口时，带土忽然低声说道：

“她是因我而死。”

夜枫愣了一下，张了张口，可话到嘴边，又把话吞了回去，最后轻叹一声：

“也许吧，你相信我说的了？”

“你真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？”

“是这样没错，但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和画面，而且这能力不稳定，时灵时不灵，发挥情况因人而异，还有冷却时间……”夜枫尽量给自己留一些转圜余地，免得被带土发觉破绽，最后，他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，“琳是个好女孩，我在卡卡西的记忆里也见过她，要是我遇见这样的女孩子，也一定会喜欢上的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带土忽然笑出声来，但是笑声里并无丝毫愉悦之意，“一个小鬼头，能知道什么是喜欢？”

“你再这样以貌取人，那咱们就没啥可聊的了。”

带土沉默了一会儿，老实承认道：“你的确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儿。”

“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。”

“你说斑受人欺骗，无限月读是谎言，有证据能证实你说的话吗？”

“无限月读的计划是斑从宇智波石碑上解读而来的，但是那石碑上的内容经过篡改。证据嘛，我目前没有，只能提醒你，小心黑绝。顺便说一句，如果你打算出卖我，那么把我对你说的话透露给黑绝知道，那么我铁定会被他杀死。”

“呵呵，出卖？我还没有答应与你合作呢。”带土半开玩笑似的说，随后语气一沉，“你的意思是，篡改宇智波石碑内容的人是黑绝？他为何要这样做？”

“喂喂喂，我又不是万事通，哪能什么都知道。”

夜枫心中腹诽道：“倘若全告诉你了，我不就没价值了么？傻子也知道留一手啊。”

带土也很快明白这一点，目前双方实力不对等，也没有建立足够的信赖关系，夜枫绝不会毫无保留地全部交待。

“既然你知晓了琳死亡的真相，那么对雾隐村的报复也该结束了。”

“结束么，”带土回过头，直视他的目光，“你知道些什么？”

“我知道你用幻术控制了身为三尾人柱力的四代水影，在雾隐村开启了血雾政策，弄的那里人心惶惶，牺牲了很多无辜的生命。”

“血雾政策本已有之，是他们咎由自取。”

“少骗人了，没有斑和你在暗中操纵，雾隐村不至于变成那种样子。”

带土默然片刻，移开视线，看向空旷无垠的海面，“你不是木叶的忍者么？何必关心雾隐村的死活。”

夜枫摇了摇头：“大错特错，首先我虽出身木叶，可还没领到护额，不能算是一名忍者。再则，谁说身为木叶的人，就不能关心隔壁村子的死活呢？如果是年轻时的你，绝不会做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行为，你这是在否定过去的自己，你——”

“住口！”带土明显被说到了痛处，他颓然坐回到船首，陷入深深地自责。

夜枫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说重了，他相信带土能够幡然悔悟，只是需要一些时间。

“既然你什么都知道，也该知道数年前的九尾之乱了？”他突然开口，嗓音有些沙哑。

“嗯，我知道你是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，也知道那次事件你害死了很多人，包括四代火影，包括——”

带土骤然闪身到他面前，猩红色的万花筒写轮眼中透着疯狂，手持一柄苦无，指向他的右眼，只需要再深入半寸，夜枫的这只眼睛便会瞎了。

“既然你知晓一切，也该明白我早已经无法回头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