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同意高家塘搬运队来搬运,很明显,会给公司的经营,在无形之中“埋藏”下种种不安全的隐患。
比如到经营场地来“碰瓷”,或故意制造纠纷,甚至来吵架打架等等。
当文武斌把今天在仓库发生的事情,如实的告诉丁翼寇的时候,丁翼寇对文武斌大笑着说:“你在和我说笑话吧?会有这种事?我在水泥厂工作几十年了,还是第一次听说。”
“丁厂长,我这是很郑重的在和你汇报,今天发生的真实事情,绝不是在和你说笑话。”
文武斌很认真地对丁翼寇答道,“要不是高嘉一口口声声说,是和你们有内部协定的,我是绝不会来麻烦你的。”
“和我们有内部协定?和我们内部协定了什么?”丁翼寇反问道,“我一个堂堂的县办国有工业企业,和他们一个村子的搬运队去内部协定,你也相信这种小儿科的事情?”
“那会不会,是厂里的哪一个科室,或者是哪一个个人,和他们有什么口头协定?”
文武斌听到这里,很是弹性的问道,“要不然,高嘉一也是不敢去堵仓库门,更不敢在那么多的人面前,公开的和我们说,他们和水泥厂是有水泥搬运的内部协定的。”
丁翼寇听到文武斌这么一说,心里也不由一紧。
厂里虽然没有和高家塘搬运队定什么搬运协定,但并不排除分管的领导,或者哪个科室领导,和他们有什么“君子之约”。
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,马上打给了贺安轩。
贺安轩听到丁翼寇的询问后,答道:“仓库搬运的事情,都是由供销科负责的,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。我马上去找肖益明,把情况了解清楚后,再和你汇报,行吗?”
“算了,不用那么麻烦,你做你的事。我直接找肖益明问问就是了。”丁翼寇说完把电话挂掉,又给肖益明的办公室打去电话。
水泥厂实行总经销制后,供销科就只剩下供应的业务了,在办公室的时间顿时比过去多了很多,差不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坐办公室的白领科室了。
肖益明得知高嘉一在仓库里大闹天宫,把斌哥建材公司搬运水泥的人员和车辆堵在了那里,让水泥搬运停了下来,他心里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开心。
厂里搞总经销,他心里是不同意的。水泥是一种低值高重量产品,销售半径是有边界的,过大就会大幅度增加运输成本。因此搞总经销,实际上就是削了供销科一半的职能。
所有的利益,无一不是从职能中演生而来的。减少了职能,自然就减少了利益。但自己只是一个供销科长,根本无法左右厂长的思想,只能从积极的一面去讲。
事实证明,自己的判断是对的。否则,自己还在不在这个岗位上坐着,都要两说。
总经销就总经销,也算了,最恼的是,文武斌到后来竟然提出把仓库租给他!这等于是把自己的那块“小自留地”,也随着总经销把它送给了文武斌。
两成的搬运费份子钱虽然不是很多,但蚊子再小也是肉,有总比没有的要好。
更重要的是,它是一种权力的象征。现在庙都租给别人去用了,还说什么权力,还说什么利益,还有谁来烧香?
一想起这个事,他心里的无名之火,就莫名其妙的四处乱串。
他正在办公室生闷气的时候,高嘉一推门进来了。
“这是二季度的。”高嘉一把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一包东西,放进肖益明办公桌的抽屉里后,小声说道。
“以后你们还想在厂里继续搞搬运,可能就难了。”肖益明看了一眼高嘉一,淡淡的对他说道。
“怎么啦?有另外的人要来搞搬运?是谁啊?谁的亲戚?厂里都不给你的面子?”高嘉一急急地问道。
“不是有谁的亲戚来搞搬运,是厂里把整个仓库部,都租给了总经销商。”
“仓库部以后所有的事情,都是经销商负责的了,厂里不再管这个事。知不知道?”肖益明详细地说道。
“那他还不是要人搬运的?”高嘉一不以为然的答道。
“要人肯定是要人。那水泥总不会自己飞到车子上去。你说是不是?可要谁来搬水泥上车,那就说不定了啊。”
肖益明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你没有听说过,‘一朝君子一朝臣’这个成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