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最好。”几个老人松了一口气。
“那一屋子的人,没有一个好鸟。”
“和他们的名字一样,就晓得‘强’!”
“骂人打人,强拿强占强盗,无恶不作,迟早有一天会报应的。”
“报与不报,时候未到。”
“八七年的时候,国家搞了一次严打,把好多坏人都给抓了,好了好多年。”
“等国家一搞严打,这些人迟早是要吃痨豆角,吃花生米米的!”
又有几个老人骂道。
“既然没有事,那我们就走了。”另一位老人说道。
“那种烂崽头,就像茅室里的石头,又硬又臭。”
“我们惹不起他们,就离他们远一点是了。”
那位老人进一步劝道。
“谢谢各位叔伯关心!”
文武斌一抱拳,向各位感谢道。
现在的农村生活,还是很单调,基本上是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白天各做各事,晚上各睡各觉。
当然,少数先富起来的农村人,又有情调的话,他们的生活,已经进入白天喝喝小白酒,晚上摸摸大馒头的阶段。
而且搞得好的家庭,开始有黑白电视了。
不管白天还是晚上,只要没有急着要做的农事,一般都会围在电视机的边上,去看各种各样的电视连续剧和各种电影。
文武斌在农机厂的时候买了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,也一起带回来了。
可惜农村的信号差,靠在屋顶架一根自制天线才能收到一些信号,而且从开机到关机,都是雪花飘飘,仿佛农村就只有一个冬季,没有春夏秋的蓝天白云。
文雯和文开森两个小孩吃完晚饭,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,把他们送到床上后,便拉熄了那个三瓦的白赤灯,整个屋里顿时漆黑一团,伸手不见五指。
农历六月的中旬,天空特别的高远,月亮特别的洁白,星星特别的黯淡。
天上几乎是一片的蔚蓝,把漆黑的屋里化作一种淡淡的朦胧,给安静的农村种上了一种诗情画意。
“文雯满五岁了,明年就要读小学了。”刘冬翠躺在床上轻声说道。
“不知你有什么想法?是准备让她在村子里读书,还是把她送到县城去读书?”刘冬翠问道。
“村子里的小学,可是一个老师教三个年级的,哪叫学校?”文武斌答道。
“还是送到县城读吧。村校是没有办法和县城的学校比的。”
“我也想把文雯送到县城读书。”刘冬翠叹道。
“可是送到县城去读书,就要交一大笔借读费,还要租房子住,还有生活费,哪都是要钱的。”
“我们回来一年多,原来存的那一点钱,都已经用完用光了。”
“我们拿什么送文雯到县城去读书?这可不是一笔小钱,你要想清楚,有没有那个能力。”
“有多大的能力,就办多大的事情。”
“不是那个肚子,就不要吃那个泻药。”
“各人都有各人的命,还是不要勉强的去做为好。”
刘冬翠补充道。
“钱的问题,到时候由我来想办法吧。”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有路就会有活路。”
“活人又怎么会给尿憋死呢?”
“有我在,就会有办法的。你也不用太担心。”
文武斌无所谓地答道。
“你来想办法?”
“你有什么办法想的?”
“我还不知道你?”
刘冬翠不满的问道。
她一转身,把一个雪白的屁股留给了文武斌。
文武斌听到刘冬翠的答话和转身,知道她已经生气了。
在过去的近半年里,为了钱的事,两人几乎隔一天就会吵一架。
刘冬翠希望他像村里那些跑广东的男人一样,出去打工挣钱,保到家庭生活的日常开支,特别是小孩的读书费用。
油盐柴米酱醋茶,哪一天不需要,哪一项不要钱?
还有小孩子就要读书了,她不希望小孩子在村子里读书,希望到县城读书,借读费,租房费,生活费,方方面面都要钱,要更多的钱。
“还是到广东去找些事做吧。”
“只要找得到事做,多少都可以挣一些钱,总比在屋里种田种土强。”
刘冬翠再次劝道。
“屋里的这点田土,就由我来种吧。”
刘冬翠无奈地说道。
“你种?你一个县城女人,你会种田种土,吃得了那个苦?”
“你还记得我是县城女人?”
“既然你还记得,你就应该想办法赚钱,让我真正地过上一个县城女人的日子。”
“我会努力抓钱,让你尽快过上县城女人的优质生活的。”
“我们现在已经是吃了上餐没下餐了,你如果还是这样在村子里过日子,恐怕就不是吃了上餐没下餐,而是要卖儿卖女卖老婆了!”
“不至于吧?”
“什么不至于!你大小也是一个中专生,助理工程师,我就不信,广东那么多的工厂,就没有适合你做的事?”
“我看你,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老婆,没有两个小孩子!”
“你既然心里没有我这个老婆,你那时候为什么又要讨我?你既然不关心孩子,还要生什么儿子?”
“我那个时候也是癫了,怎么就信了你的话,生下了第二胎?”
“早知现在这个样子,我当初如果坚持不生,还在厂里上班,日子肯定会比现在好,哪需要我天天去想着钱的事?”
文武斌没有答话,他确实也不好答话。
那是生产技术科长文武斌做的决定,不是董事长文武斌做的决定。
董事长文武斌连扯证都不想扯,怎么可能会为了生二孩而做出那样的决定?
但是董事长用的是科长的身份证,必须为科长负责,全面履行好科长的职责。
这种重生,还真的复了一个杂,让人无法推脱。
现在的自己,既不会在村里种田,当一个屌丝农民,也不会和别人打工,受别人的指指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