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则,不说像大老爷一样活几千年还容颜依旧,咱两至少一百多年应该是不在话下的,一百年后,我们两个还能一起吃遍天下美食,看遍天下美女!”李修成说着,右手又握成了拳头,在空中用力的挥舞了一记。
“你呀,总是这般性子,若我留下来当那座下童子,以后就不能陪着你了,你若是一个人,性子莫要如此跳脱才是,”萧静生摇了摇头,也不知道李修成若独自一人,会不会惹下什么祸事来。
“你就放心啦,我省得的,”李修成咧嘴边笑边说,更是胡乱将食盒餐碟收拾在了一起。
“明日,我们便与大老爷说吧,咱们应下这些事了,”萧静生点了点头。
又东拉西扯了一阵后,一人挑了张床,连鞋袜也没脱,就和衣躺在了床上,没过得一会,两人倒是放松下来,沉沉睡去。
第二日,二人仍在睡梦中,敲门声却响了起来,李修成起身,揉着眼睛,开门一看,巧奴俏生生的站在门外,身旁还站着两位着橙裙的婢女,一手托着水盆,另一手则搭着毛巾、柳枝等物。
也不做扭捏之态,扶着萧静生起床,而后匆匆洗漱过后,便随着巧奴到了仪台之上。
仪台上歌舞依旧,离涯子装扮与昨日一般,倒让李修成误以为这大老爷竟是从昨日一直饮到了今日。见到萧李二人上了仪台,离涯子依旧是拍了拍手,那些歌姬舞姬便又歇舞止歌,分立两侧。
本已经打定了主意,自然也不会再惺惺作态,二人见过礼后,皆直接了当的表明了心迹。
离涯子闻言颔首之后,便示意二人莫要客套,大可随意坐下,“若是如此,你二人可还有何不解之处要问的?”
“回禀大老爷,小子有一事相求,”李修成抢先说道:“我与静生有此番际遇,皆是因为小子贪婪所致,虽说福祸相依,但福缘是我俩受了,但祸事怕要牵连到我二人的长辈,还请大老爷明示小子,这首尾大老爷欲如何收拾。”
“呵,此事亦是简单不过了,稍后我着巧奴送你去那人仙宗门所在之时,自然会让巧奴去见一见这青苍国君的,”离涯子摆了摆手,“这凡俗帝王在尔等眼中,自然是天下富贵无出其右,但将来之时,尔等自然也会明了他不过亦是在恶臭中打滚之灵罢了。”
语毕,也不再多做解释,只是眼含笑意的继续望着二人。
“大老爷,我亦有一事相询,”萧静生接着问道:“我为大老爷座下童子,若闲暇时,可否能时常回湘水城看看,毕竟百善孝为先。”
“踏入此间,从此天地两别,你二人可要明了,”离涯子笑了笑道,“寰宇之内,万物如草芥,此等道理,尔等日后自然便会心中明了了。”
“今年、明年又或许多年之后,若你面貌如昨,旁人可会惊疑?”
“若他日,你见父母,垂垂老矣,身缠病痛,你可想为其医治?但救其二人,却需另害二人,你当如何选择?”
“若百年之后,你得复自由,脱这了樊笼,却见血亲后辈仗你余荫为祸湘水,你可会出手除灭?”
“修持之时,一闭目,常是数载,若期间你父母撒手人寰,你可后悔终身?又或许你欲全孝膝下,待二老百年之后,才与我履约?”
“这”面对离涯子提出的连串问题,瞬息间萧静生却是膛目结舌,哑口无言,竟不知从何答起。
“大老爷,书上不是说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,我若是有书中所说的移山填海之力,当护佑我族眷千年万年,”李修成在旁回道。
“说得好!你若是有此等心性倒是值得浮一大白!”离涯子畅快笑道,更是挥了挥手,桌案上的一只酒杯竟凌空飞起,飘至李修成身前。
双手伸出,心中虽是好奇,但还是恭敬的接过酒杯,李修成倒也不客套,仰头便是满饮,只是这酒颇烈,呛得连连咳嗽。
“但有一事莫要忘了,何为道?你何时能得道?当你能随心所欲的庇佑你所谓的鸡犬之时,那人那物可还存世?”
“不论何类,于寰宇之中,莫不是长河滔滔中砂砾一颗罢了,当形势比人强时,方见本心,”离涯子摆了摆手,酒杯自李修成手中飞回桌案之上,“越看,越是不舍,可论世间舍得,终究不过是有舍才有得罢了。”
“如此言语,当然并非是阻你二人全孝道,只是有些道理,总是忍不住向后辈细说而已,”离涯子似有些意兴阑珊,他摇了摇头说道:“李修成怕是难了,此去数万里之遥,即便是巧奴,一个来回也要月余,倒是萧静生,若真想去看,借巧奴身传一用自去看便是了,只是时日久了,徒自伤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