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此精彩景象,人群猛然炸开的哄声、掌声、喝彩声连绵不绝。
九位女子身上所穿七彩丝衣如同羽尾一般在空中迎风招展、猎猎作响,身处高空,却浑然不惧,甚至还犹有闲暇摆弄着各式姿态,如长翅的鸟儿肆意飞翔。
随着一跃之力已尽,身形折返撞向祭台。九人几乎不分先后贴近了祭台,只见她们身形微屈,双脚用力蹬在祭台侧面,整个人返身朝外再一次荡去,仿若倦鸟复飞一般。
且不说这九个女子如何临空荡舞,但看台顶萧老爷子竟是一口冷油喷在了木剑之上,而后将木剑平举,萧父赶忙将手中火折贴近,不过一息之间,那木剑顿时燃起熊熊大火。
手中木剑朝天舞动,仿佛在勾勒着何种文字一般,而后更是一剑朝着台顶尽头处的木桌刺去,那桌上摆着三牲、五谷,更是有三根手臂粗,半人高的信香插在一个香炉之中。
信香遇火则燃,三道青烟袅袅升起,萧老爷子双目圆瞪,须发怒张,蒲扇般的左手朝木剑抚去,似乎半点疼痛也无,那剑身上的大火随手抚过,戛然而熄。
萧父一把接过木剑,双目微闭,双手正握住剑柄,将木剑剑柄置于肚脐处,剑尖超出颅顶还有半寸。
痛饮了一碗酒水后,萧老爷子又拿起鼓锤,返身朝着大鼓猛然敲击起来。随着鼓声敲响,那九个女子已然缓缓落至地面,跟随开初群舞之人纷纷退去。遮荫棚中,又奔出十几个同样赤着上身,抹着色彩,画着脸谱的青壮男子来。
随着鼓声隆隆,那十几个男子一个个如走兽一般在广场中央跳跃、奔走,萧父猛然睁开双目,将木剑高举,一步一步顺着祭台梯子朝下走去,直至走入人群正中,而后席地而坐,将木剑抱入怀中,纹丝不动。
“阿成,别看了,走走,呆会误事了,”用肩膀顶了一下看的入神的李修成,萧静生转身朝着藤架子走去,趁着还有些时间,再检查一下所有的机关、渔网,莫要有任何错漏,今时不同往日,国君依然亲至,到时候出了岔子,萧家怕是要大祸临头。
刚刚检查得几排,李修成突然神色慌张的从另一处藤架朝着萧静生奔来,口中更是低呼:“静生,你快来看看,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视线越过李修成,他身后不远处应当是被替换的十几坛酒的所在,萧静生心中‘咯噔’一响,莫不是它们出事了。
当下萧静生也顾不上自己形色匆匆,会引起他人探视,当下也是三步并作两步,朝着李修成奔去,临得近了,他才压低声音说到:“莫慌莫慌,出什么事了?”
“它们,发光了!”李修成显然有些慌乱,甚至说话都显得没有条理。
“什么东西发光了,你莫慌,慢点说,”一边回应,萧静生一边朝着那十几坛酒走去。
“刚才,我本是想再确认一下替换的酒,是否有误,但是走到左近,却隐约看到一坛子酒的坛口似乎在闪光,我本以为是酒封破了,日光照进了酒坛里,有些反光。你知道的,咱二人摸黑替换的,不小心戳破了酒封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,”李修成虽是慌乱,但竭力的理顺思路,快速的说道:“于是我靠近了一些,仔细观察了一番,酒封是完好的!酒坛子有东西在发光,那光都透过了酒封了!我以为自己眼花了,掰了一截竹篾条,戳开了一个酒封,里面装的酒真的在发光。”
再走得两步,萧静生看到了李修成所说的那一幕,那一坛子被破了酒封的酒,仿若里面放了一颗书中所说的夜明珠一般,竟是发出了绒光来。四周扫视一眼,那十四坛酒纷纷如此,整个坛体都隐有绒光浮动,只是这一坛酒封被打开,所以显得格外明显罢了,。
“先盖上,先盖上,”萧静生心中也是有些慌乱,这好端端的一坛子酒,怎么就突然发光了呢,他将抛掷一边的酒封重新捡起,将坛口盖上,多少也遮盖掉了一些微光,“不怕的,没事,阿成,此时烈日当中,若不是近了,无人会发现此等异状的。”
低头看着手上不小心沾染了点滴酒水后,自己的手指都隐隐发光,萧静生心中不由得一沉。
“这下该如何是好,我们要报官!对!报官,先将那群人统统抓起来,”李修成反复踱着步子,口中碎碎念道。
“阿成!”萧静生一把捏住李修成的肩膀,“书上说,每逢大事有静气,你莫要再慌了,管他这酒是为何发光,呆会坛子一破,它们统统流入湘水河,日头如此之烈,旁人站得远了,自是看不出蹊跷的,你且先安心。”
“好好,听你的,且就听你的,总之不能让那几个老货跑了,”李修成咬着嘴唇,心中暗恨,“还好没有外人在,否则这事肯定会查到咱俩身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