裤子上的血迹不便叫旁人瞧见,她将裤腿堆在上头。
她一出院子,傅北墨与孟力便跟在后头,连彩玉也跟了去。
颜芙凝扭头看他们:“你们都跟着我作甚?”
傅北墨:“胡家人坏,该防着!”
孟力:“对,上回就是在河边出的事,公子去学堂了,我们就该照顾好嫂嫂。”
彩玉伸手去端木盆:“姑娘要洗衣裳,喊我就成了。”
颜芙凝不肯把木盆给她:“这些我自个会洗的。”
彩玉知道自己的力气大,不敢抢,只问:“为何不要我洗?”
傅北墨笑道:“肯定是你洗得不干净。”
彩玉:“北墨公子别瞎说。”
颜芙凝轻声道:“裤子我自己洗就成了。”
彩玉往木盆里瞥了眼:“我怎么瞧着有一条裤子挺大的,不像是姑娘的。”
傅北墨好奇地凑上来,也瞧了一眼:“我知道,肯定是我哥的,自从嫂嫂来了我们家,我哥的衣裳都是嫂嫂洗的。”
颜芙凝一噎,终于道:“对,这条确实是傅辞翊的,他是我夫君嘛,他的裤子我洗就成了。”
万不能叫人知道她在他的裤子上沾了血。
遂快走几步,下了河埠头洗裤子。
彩玉跟在她身侧,压低声问:“小姐,你是不是裤子上沾了那个啥?”
颜芙凝眨眨眼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又瞧了眼站在岸边闲聊的两少年。
彩玉会意,便用身形挡住自家小姐搓洗裤子的动作。
傅北墨弯腰捡了几颗石子,往河对岸掷过去。
“我也想嫂嫂洗,奈何哥哥都叫姐姐给我洗衣裳。”他转头对孟力嘟囔,“嫂嫂洗的衣裳香喷喷的,姐姐洗的衣裳,香味很少。”
孟力也捡了几颗石子,打水漂,听闻傅北墨所言,忍不住道:“南窈小姐洗的衣裳应该也香的吧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傅北墨问他,“莫非我姐姐给你洗过衣裳?”
“我怎么敢?我穿了南窈小姐缝的衣裳,她缝的衣裳就是香喷喷的。”
“哼,她给我缝的衣裳,怎么不香?”傅北墨不高兴了,转眸看到孟力的石子扔过去,能劈开一朵朵水花,“你教教我。”
孟力将捏石子的手势给他瞧:“你得这么捏,斜着劈出去,不要直接抛,更不要丢。”
傅北墨有模有样地扔过去了一块,虽只一朵水花,但水花甚是漂亮,他便又扔了一块。
虽说两少年打着水漂玩,但只要有人靠近河埠头的脚步声传来,他们就会警惕地转头看。
发现来人不是胡家人,他们便继续玩。
不多时,颜芙凝洗好裤子。
彩玉帮忙端过木盆,小声提醒:“若是水冷,这种时候可不能洗的。”
颜芙凝微笑:“如今的河水不冷了,只洗这会没事的。”
两人往前走,两少年便跟上。
回到家里,颜芙凝晒好裤子。
想到荷包上要绣花,自个不会,遂去问傅南窈。
傅南窈正在东厢房内缝衣裳,见她进来,拍拍床沿:“嫂嫂快坐。”
“你缝的是谁的衣裳?”
傅南窈往母亲身上比划了下:“给娘的。”
颜芙凝颔首:“嗯,这颜色衬肤色,娘穿了好看。”
婉娘目光虚无地笑了:“我一个瞎子,再好看的衣裳穿在身上,自个也瞧不见。”
颜芙凝坐到婆母身旁,脑袋凑过去在婆母肩头蹭了蹭:“咱们能瞧见,娘穿得漂亮好看,咱们瞧了便喜欢。娘,您可知道自己有多美么?”
“芙凝这孩子,就能暖到我心窝里去。”婉娘怜爱地抚她的背脊,“为娘我早已忘记自己是何模样了。”
“那我告诉娘,娘瞧着可年轻了,才二十多岁呢。”
婉娘忍不住拧她的脸蛋:“我儿的小嘴怎么这么会说话呢?娘都三十六了,如何瞧着才二十多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