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辞翊一怔。
傅辞翊便将新笔递给她,自己则坐回椅子上,吃萝卜丝饼。
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从笔尖处轻轻捻开,一直捻到根部。
而后迅速收回手。
颜芙凝尴尬地扯了扯唇角,笑得僵硬:“夫君,夫子,傅辞翊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的意思是严厉点好,严师出高徒嘛。”
此刻跨出门口就看到了。
颜芙凝完全没有多想,她只知道教写字纠正姿势,被碰一下手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傅辞翊将书案一侧腾出来,拿了支崭新的毛笔,问她:“会开笔么?”
怪不得书上说京中贵女巴不得嫁给他。
傅辞翊这才收回手,坐回椅子上,稳了心绪,顾自抄写。
怕他再罚,便抿了唇,学着他捏笔的手势,调整自己手中的笔。
见她执笔怎么调整仍不规范,傅辞翊站起身来,大掌扣住她的小手,将她两个手指掰到该放之处。
婉娘坐到床沿:“你说,咱们怎么撮合撮合?”
颜芙凝眨眨眼,眼前的手修长白皙,骨节分明,漂亮得过分。
捋毛顺毛的事情,她已经很会做了。
念在饼好吃,他起身给她铺好了宣纸:“五百横,若没有出彩的,再加五百。”
傅辞翊缓缓撩起眼皮看她:“你看我执笔的手势。”
这会子要捋毛笔的毛,更不在话下。
她的手娇娇软软,软得仿若真没骨头,指尖绵软得被他一捏,就能轻易变了形。
瞧她神情,傅辞翊便知她不会,遂淡声:“你看我开。”
“浸泡后用手去除笔毛上的胶质,而后挤干水分,捋顺笔尖,便可着墨书写了。”
没教她,她怎么可能写得出出彩的横呀?
待小夫妻回了房,婉娘也叫女儿扶回了东厢房。
她有些后悔叫他教了,太严厉了。
颜芙凝苦着小脸坐到圆凳上,委屈巴巴道:“可是你还没教我怎么落笔写横。”
傅辞翊做到这一步,再度出声:“新笔浸泡可用冷水或温水,万不能用开水。”
遂抬眼看站着的他:“那我怎么落笔?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傅南窈不敢说自己曾问过兄长,兄长说不会喜欢颜芙凝。
婉娘颔首: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
她是太过单纯,还是旁的什么缘故?
瞧着白嫩绵软的小手就在眼前,他还是握住了。教她写横时,他的心漏跳了一拍。
“娘,我觉得咱们不能明着来。我哥的脾气,您又不是不知道,他太有主见了。”
颜芙凝捋毛时,偷偷瞥了他一眼。
她真的只想认识繁体字,并且会写就成。
此女惯会察言观色。
傅辞翊负手到背后,手掌不自然地合上,又捏起。
很快,颜芙凝欣喜道:“我会了。”
便对大儿子道:“辞翊,你好好待芙凝啊!”
哪里想到叫某人教她,硬要她将书法练好的。
此刻的西厢房。
两只萝卜丝饼,他竟然吃得如此斯文,慢条斯理的,莫名有种世家贵公子的气度风华。
不知过了多久,颜芙凝低呼出声:“傅辞翊,我可不可以少写点?我手疼。”
她的手是抖的。
写毛笔字的握笔正确姿势跟捏手术刀是两回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