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联系上妹妹的时候是周六。

“喂，最近怎么样啊？”

许是真的憋了太久，陈默才一开口就听见了对方的哭声。

陈默听她断断续续的哭诉着，父母的压力，讨厌的老师，没有朋友的孤独。

最近让她不开心的事儿也就是陈默小姨说的那件事儿，考试分班。

她为了这次考试准备了很久，就是想往上走。

她哭着说“姐，我真的考进分配名额了，我没有骗人，我真的进了，可是我没有进去，那些比我考的差的都进了，我为什么没进呢？”

陈默试图平静下她的情绪

“总不能把所有好的人都分给一个班吧，其他班级也需要的，不然差距太大了，老师也会有意见的。”

“我就是想走，我不想在这个班，我不喜欢这个老师，姐，都是错的，从我来这个学校就错了。”

在陈默的印象里妹妹在学习上一直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，当然她也很优秀。

小姨的教育方式很极端，那是陈默无法接受的。

第一次见识到小姨的压迫还是在小时候，每年春节小姨一家都会回来过年。

那天小姨和陈默的妈妈一起出去买年货，就剩下陈默和妹妹，妹妹将小姨包里的湿纸巾弄出来玩。

陈默虽然比妹妹大挺多，但也是个小孩子，并没有阻止的意识。

小姨回来以后看见地上的湿纸巾，并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去房间拿起了衣架。

随后就是妹妹的哭喊声，陈默被妈妈抱在怀里，即使妈妈用手握住了她的耳朵，她也听出了那哭声当中的疼痛。

那天，因为一袋湿纸巾，小姨打坏了一个衣架，妹妹白嫩的皮肤上全是一条一条的红痕。

而妹妹后面的生活，也几乎都是小姨控制的，陈默还记得妹妹小考那年。

成绩出来了之后妹妹哭着给自己打电话

“怎么办姐姐，我才考了27分。”

这个成绩在陈默的认知里已经是很好的了，所以她并不明白妹妹的眼泪。

“27啊，很好啊，可以选一个很好的学校了。”

“可是我妈让我考278，我差了八分，怎么办？我现在都不敢告诉她。”

陈默从未感受过这种固定的学习压迫，所以没办法和她共情。

“没事儿的，才八分而已，而且你真的考的很好了，不要担心。”

至于后面那八分的代价是什么，陈默并不清楚，但是那年春节，她没有看见妹妹。

小姨替她找了一个初中，据说花了很多顿饭钱，因为那八分。

中考过后妹妹的很多朋友都去了市二中，她也很想去，但她依旧没有为自己人生选择的权利，去了小姨替她安排的省实验。

这个学校好吗？那肯定是毋庸置疑的，小姨给妹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。

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鞋，最好的补习班最好的学校。

妹妹从小学就开始上补习班，初中就开始考证，她也很争气，从没让小姨失望，一直都是亲戚口中别人家的孩子。

陈默就那么听着手机里的哭声，不停的在脑子里搜索有用的词汇，原来当时哥哥们是这种感受吗。

陈默之前的那一通电话让爸妈响起了危险通告，迅速将情况告诉了她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