廷尉狱,这里的味道只有一种,那就是,死亡。
若你还能睁开眼瞧瞧,目光所及,皆是黑暗。若你不能,恭喜你,肉体脱离了腐烂与恶臭,灵魂入地狱。
此刻周围静悄悄,赵忠浑身是血,已经奄奄一息,可是他死不掉,因为还不到死的时候。
右监来的时候,就见到这副腥臭的样子,嫌弃的捂住口鼻,满眼厌恶。
“去,拖出去。”右监忍着恶心,吩咐狱卒。
半死不活的赵忠毫无反抗之力,啧,赵忠必须清楚的受罪!右监直接命人提来一桶冰水,从上到下,把赵忠淋个了彻底。
眼见赵忠逐渐清醒,身体发抖,右监才让人继续拖着。
刘橪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,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斗篷的人。
“犯人已带到。”右监拱手。
刘橪还之一礼,“多谢右监大人。”
右监摇头,看了一眼刘橪身旁那人,却收回目光,什么也没有说,独自离开了。虽然刘橪多带了旁人,但他不在乎,反正赵忠死罪难逃,他平生最恨贪污受赂之人,区区一个阉人!还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亏心事!
赵忠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,冷水冻的他直哆嗦,每一寸肉,每一根骨头,都让他疼得难以忍受。
“怎么样?这难以言喻的疼。”刘橪淡淡说着,走上前俯视着,看赵忠的眼神,仿佛在看一条烂掉的虫子。
赵忠大口的喘着气,带着恨意的双手想要抓住刘橪的鞋子。
“我跟你无冤”
“你想说无冤无仇?”刘橪轻轻的后退一步,看着那爬行的手,忽然一笑,笑得灿烂又开朗,在赵忠惊疑的目光中,抬脚,狠狠地踩了上去!
“啊!!”
“再叫割了你的舌头!”刘橪微眯着眼睛,姿态随意,脚下却毫不留情,狠狠的碾压,“你这双手也别要了,有多少人命,死在你手里。”
“你敢诬陷我!”赵忠双眼猩红,精神已经被逼到绝境了。
“诬陷?”刘橪无害的歪了歪脑袋,一副纯良天真的做派。
“怎么会是诬陷呢?正好,我带来了一个人,你瞧瞧认不认识。”
刘橪抬开了脚,带起滴滴血液,赵忠的手,已然血肉模糊。
“我的手我的手!”
刘橪拉过旁边一直站着的人,听见赵忠令人厌烦的声音,不耐的皱眉,狱卒向来懂得看人眼色,见刘橪不喜,直接用力踹在赵忠脑袋上,巨大的撞击使赵忠大脑一瞬间的炸裂疼痛,两处疼痛下,赵忠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赵忠被冷汗浸湿的双眼模糊不堪,但他的直觉迫使他,必须要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!
“赵善?”
赵忠颤抖的咬牙问着,身体痉挛,活像濒死的鱼。
斗篷下的人,正是赵善。
“怎么会是你?为什么”
赵善揣着双手,眼里没有一丝情绪,却勾起嘴角,老熟人一般道:
“是我呀,不仅是赵善的赵,还是东郊赵府的赵。”
霎时,赵忠瞳孔猛缩,像是看到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,疯狂的就要往后爬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