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东解县,关家,有一个身着粗布衣裳,面若红枣的少年正在闷声砍柴,刀刀入柴,一触即裂,少年砍得认真,只是眉目皱的厉害,看着眼前的木柴,好似看着仇人一般。
“我为什么,救不了你”
少年口中喃喃,停下了动作。
“长生”妇人走出门外,惆怅的看着低落的少年。
“娘,你怎么出来了。”关羽回过神来,又继续劈起了柴。
“红昌这可怜的孩子,若是去了倒也是摆脱那一对父母了。”妇人悲悯的说着,既对邻家的女孩感到可怜,又劝慰着关羽不要在为已逝之人悲伤。
“娘,她不一定会死。”关羽皱眉,坚定不移的否认着。
妇人一噎,却只能摇头叹息,转身进了屋,她的儿子她自己清楚,红昌,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孩,就跟自家孩子亲近,只是那么小的人坠了江,怎么可能还活着呢
随着妇人进屋,狭小的院子里重归安静,关羽立在原地提着斧头,几秒过后,又重重的劈在柴上,一如既往的沉默。
麻雀立在枝头,转着脑袋,忽然抬头望了望大门处,“唰”的一声飞走了。
“长生!”一声大喊惊起了枝头的雪,接着一个大笑着的少年闯了进来。
“阿晃?”关羽定眼一看,原来的徐晃。
“现在我可是有字的,叫我公明吧。”徐晃笑嘻嘻的说着就要拉住关羽就要往外走。
“去干什么?”关羽放下了斧头,一动也不动的问。
“哎呀。”徐晃一拍脑门,大声喊道:“大娘,我带长生去外面一趟,一会儿就回来!”
“去吧!”回答从屋内传来。
“看,大娘都答应了,别整天待在家里了。”徐晃也是听说了那件事,关羽从小护到大的小孩坠江没了,是个人都会难过的。
“去哪?”关羽扫了一眼徐晃,没理会对方的言下之意,又问道。
“入骨相思。”
关羽眸光一闪,入骨相思,不同于食道茶楼一样每个人都有财力进去,入骨相思是达官贵人们的聚集地,如今徐晃带他前去,莫不是
“典韦呢?”关羽出了门才看见只有一辆马车和车夫,并不见那个莽撞少年,毕竟自徐晃入军以来,就跟典韦关系很好。
“已经在那等着了。”徐晃拉着关羽进了马车内,车夫这才驾着马车离开。
关羽神色正了正,毕竟入骨相思那里有他想见的人在等着他,如今他也已经快要及冠了,而阿晃比他小就已经战功赫赫,更何况那傅念初,这等年龄,这等功勋,实在让人难以想象。
“长生哥。”徐晃突然出声,拉回了关羽的神思。
“怎么了?”关羽见徐晃表情淡淡却隐含着郑重,问道。
“我认主了。”徐晃心一横,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可是傅将军?”关羽微微瞪眸。
“是,你不生气?”倒是徐晃有些诧异的说着。
“有何可气,你虽年纪轻,但眼光不错,傅将军能成大事,单单这洛阳的千变万化,就仅出自凉州两人之手,更何况以后呢?”关羽郑重的说着。
徐晃听了神采飞扬,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,一路上跟关羽东扯西扯,终于到了入骨相思的门口。
“你们可算来了。”
刚下马车,关羽和徐晃就看见一个小塔般的黝黑少年迎面而来。
“阿典你去一边。”徐晃挤走了想要跟关羽拥抱的典韦,拉着两人就进去了,一边走一边问道:“公子在几楼?”
“四楼四楼,双鱼间里面坐着。”典韦回答道。
关羽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跟着走,周围满是探究的目光,弄得关羽浑身不自在,倒也是,自己这一身粗布衣裳,也不该来这富贵之地。
关羽皱着眉头,不料前方的徐晃和典韦突然停了下来,关羽刚要抬头看去,一声清冷淡漠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出来。
“可是长生兄?”楼梯上的少年居高临下,却待人平和。
“担不得兄这一字,公子叫我长生就好。”关羽收回目光,不卑不亢的行礼道。
傅琛点点头,转身走了上去。带着几人进了双鱼间。
“四楼的?”楼下众人议论纷纷。
“啧,可不是,又是一个被公子邀请的人,要飞黄腾达咯。”
“羡慕,羡慕啊。”
实际上,洛阳本地的人,没有不认识傅将军的,关羽以为徐晃叫傅琛公子,以为是傅琛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,没曾想到,这进的了入骨相思的每个人,都叫傅琛公子,原因?当然是这店,是傅家的产业啊,虽然暗地里刘橪是入骨相思的掌控人。
双鱼间内。
“久闻长生大名。”傅琛敬了关羽一杯酒,倒是让对方有些受宠若惊了。
“草民藉藉无名之辈,今日能得偿所愿见到将军尊荣,已是足够。”
“你是我的贵客,不必妄自菲薄。”傅琛淡薄如雾的凤眸,仿佛洞察人心。
关羽抿唇,不发一言。
“我听公明和阿典说,长生武艺了得。”
“只是闲事得的启发。”关羽谦虚着,但不可否认的是,关羽天赋极好。
“打的了阿典,厉害。”傅琛拿出了几本书道:“我欲赠长生练兵之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