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,强迫我抬起头,“你抽大麻啊,夏天天。”
“嗨,别紧张,这在美国是合法的。”
“可这里是中国,而且还是在学校,你是不是疯了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头发拉扯的疼痛强迫我清醒了一点,“我跟你道歉行吗?”
她甩开我,咬牙说了一句:“起来。”
我慢慢站起身,我本以为言思隐会扇我一巴掌,那么这就是我今天挨得第二个巴掌,美滋滋。
言思隐看着我,忽然就哭了。
眼泪一颗颗涌出来,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脸颊。她濡湿的长睫毛脆弱的颤动着,我的心都碎了。
我慌忙抬手想要帮她擦眼泪,忽然想起这双手刚才碰过什么,于是赶紧先去洗手,动作间牵扯到背后的砸伤,我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。
言思隐走过来,问我:“你后背怎么了?”
我不敢回头,我怕我会忍不住紧紧拥她入怀。
“没什么。”说完这一句,我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
醒来时,我的额头上搭着一条冰冷的湿毛巾,言思隐正坐在我的床边看书,夕阳的光笼罩着她的侧脸,她面容恬静,轻轻翻动着书页,看得很专心。
我太渴了,忍不住动了一下。
言思隐立即发觉,她放下书,凑近过来,“你发烧了,先别动,我给你倒水。”
她端来一大杯水,将吸管送到我嘴边。
我来不及多想,一口气喝完一杯,魂魄瞬间回归。
言思隐放下水杯,又取来一支温度计,量了我的体温后,松了一口气说:“终于退烧了。”
我动了动嘴唇,半晌终于吐出个对不起。
言思隐不理会我的道歉,但态度依旧温和:“饿了吧,先去食堂吃饭。”
我换好衣服,跟着言思隐下楼,虽然是年初一,学校的食堂依旧正常开放。
言思隐点了两碗南瓜粥,几碟小菜,还有一些点心。
我睡了一整天,再加上除夕没吃饱,一口气吃了三个肉包子。
就在我准备吃第四个的时候,食堂门口传来一声呼喊:“夏天天。”
我循声望去,“我靠,姜振宇?”
姜振宇是我回国后仍然保持联系的朋友之一,我没想到大年初一他会出现在学校里。
他朝我小跑过来,脸颊红扑扑的,一脸喜气洋洋,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。
“我去你家找你,你姐说你回学校了,怎么大过年的你们学校这么多人。”说完,他对着言思隐绅士的说了句:“你”
姜振宇说了一个字就噤声了,我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猛握成拳。
他死死的盯着言思隐,那表情就像大白天里见到了鬼,表情时而惊惧时而惊喜,让我十分担心他的精神状况。
言思隐不解的挑挑眉。
姜振宇哆嗦着问:“你……你不是死了吗?”
我:……
我默默捂了一把脸,酝酿几秒,准备给姜振宇来个爆头。
言思隐很客气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是,宋忆吗?”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就在这时,言思隐的手机响了,她看了眼来电显示,说:“抱歉我接个电话。”
打电话来的是乔玉,我离得近,隐约听到点只言片语,哼哼唧唧的,让人不爽。
果然,言思隐接完电话就要走,“乔玉今天等了我一天,我现在过去一下。”
“这都几点了,还去什么呀,晚上回不回来。”
“回来的。原本今天是准备去乔玉那里的,你身体不舒服,就留下来照顾你了。”
我又生气又理亏,沉着脸不说话。
言思隐又说:“回来给你带好吃的,好不好?”
“那你早点回来。”
目送着言思隐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口,我扭头质问姜振宇:“没个十年脑血栓都说不出你这么有水平的话,你特么是不是脑残?”
姜振宇不理会我的挖苦,说:“可真的是太像了。”
我看他的样子是真伤心了,语气缓和了一点,问:“到底像谁啊,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说什么为了躲避情伤才来的美国,不会是像你前女友吧。”
“宋忆,大名鼎鼎宋将军的孙女,和我读一个初中。”
我看姜振宇眼睛红了,吃了一惊:“后来呢?”
“死了。”
“”
“她死了。”
沉默片刻,我说:“言思隐和她长得很像吗?”
“一模一样。”
“三年前就死了的人,你怎么知道一模一样。”
“也是。”姜振宇回了神,自嘲的笑笑,“但如果她长到十九岁,应该就是这幅模样吧。”
我拍了拍他肩膀,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。
就这么过了一分钟,倒是姜振宇先开口:“你找dav买大麻了是吗?”
我目光飘忽,回了个:“嗯。”
姜振宇语气严肃起来:“夏天天,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事,dav现在和缅甸那边走很近,从前在美国玩玩就算了,现在,这里,是中国,你悠着点,别做违法的事情。”
我看向姜振宇,点了点头,说:“你放心吧,以后绝不会了,我室友说过,再发现一次,她第一个报警抓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