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七便问,“慎之公子,府里的人都去哪儿了?”
许慎之亦跑得喘不过气来,哭咧咧叫道,“我......我......我不知道!”
许慎之原还是答应要带她去见母亲,连摔了两跤之后早就摔迷糊了,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,“小......小七......姐姐......他是谁......是要砍你......还是砍我......”
越跑反倒越偏僻了。
小七道,“自然是砍你!”
许慎之愈发大哭起来,“母亲!母亲救命!”
小七无语,“你母亲到底在哪儿?”
许慎之嗷嗷哭着,拉着她又换了一条路跑,也不知到底逃窜到什么地方去了,眼见着那北羌大汉举刀就要劈来,离她们不过两尺的距离,小七胸中如擂鼓鸣金,一颗心几乎要跳将出来。
完了完了完了!
那北羌大汉身长得有九尺,重达二百余斤,这一刀下来,必是被劈成两半!
她心里那两个小七难得又达成了一致,抱头叫嚣起来,完了!要死透了!
许慎之直接高声大喊起来,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——”
忽地柳暗花明,眼前的门一开,见平阳公主正与几个婢子立在门口,小七与许慎之如遇救星,往里一扑,撞入平阳公主怀里,喊道,“夫人救命!”
许慎之一身的尘土,满脸是泪,“母亲!那个人要杀慎之!”
平阳公主揽紧许慎之的脑袋,厉色喝道,“来人,拿下!”
那大汉登时刹住了双脚,手里的大环刀硬生生地砍进了门楣,即刻又有两三个黑衣人扑来,将那大汉作劲摁在地上。
那大汉十分强壮凶猛,即便被黑衣人强行按着,亦是数次险些将人掀翻,双眼瞪的似铜铃,叽里呱啦也不知在说什么。
平阳公主问道,“什么人,敢在扶风放肆!”
那大汉又是一通叽里呱啦,小七欺他不会燕人的话,便道,“这是北羌郡主带来的羌人,今日潜入扶风,不知到底是要杀谁。”
但不管杀谁,方才都险些砍了许慎之。
平阳公主一脸肃色,朝左右命道,“悄悄处理掉,不要走漏风声。”
左右皆应了,将那北羌大汉五花大绑拖了下去,那大汉疯狂挣着,叽里呱啦地咆叫,被人用破布塞了嘴,很快就没了声。
小七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,整理衣袍向平阳公主施了礼,“方才失礼,夫人找小七可是有什么事?”
平阳公主抬起手来,示意左右诸人退下,继而握住了她的双手,倾身上前低声道,“救魏国非君侯不可,小七,你可明白?”
是了,非君侯不可。
许瞻伐魏已是势在必行,她已反复确认,并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她起初不想来正是因了这种种缘由,不来,便能躲着,藏着,避着,不来便不必背弃。
小七心绪不宁,垂眸点头。
平阳公主丹唇轻启,正欲说什么,却神色一凛,陡然话锋一转,问道,“今日与你同来的,便是那阿娅郡主罢?”
小七点头,“正是。”
“她跟来了。”
小七心头骤然一跳,方才那北羌大汉没能杀她,阿娅跟来必是要亲自动手。
她与阿娅,看来已是你死我活,不能共存了。
罢了。
罢了。
小七反握住平阳公主,正色道,“夫人救小七一命,小七送君侯十万兵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