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枫冒着风雪,下到山谷中,山谷中的河道已经干涸或冰冻,河道两岸丛生的枯草荆榛俱已被大雪覆盖。
他不顾河道河岸,只是飞奔而下,很快就来到了竹林环绕的水潭旁。
水潭中一池碧水已经冻住,上面又覆盖上了一层白雪,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只管在白雪堆积的冰面上飞奔,拣最近的道路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疾冲。
在下山奔跑的过程中,他确实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,似乎是呼救声,但很微弱,听不真切,只有一两声,很快就断了。
他心中大急,纵声长啸起来,长啸声粗犷豪迈,在山谷中回响,远远地传了开去。
突然,林溪枫听到西南角山峦的腰身上方传出急促的脚步声,似乎朝山上奔去。然后,他听到了真切的女人的呼救声:“救命啊!救命啊!”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。
林溪枫听出来了,不是陆竹喧的声音,但出于正义感,他仍飞快地掠过潭面,向山腰处狂奔。
经过潭面的西南角,他的脚踩在一排硬硬的竹子上,立刻察觉到那是夏天和陆竹喧游玩时乘坐的小竹筏,现在已经被白雪覆盖的看不见了。
他来不及开启夏日的记忆,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急赶。
攀上一座陡崖,穿行在上山的松林中,他意识到出事地点在道长刘宗伯所居住的茅庵处。因为,求救声和呻吟声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。
林溪枫还未来到刘宗伯茅庵前,就看到庵前雪地上凌乱一片,夜色中隐隐看到一行刚刚留在雪地上的杂沓的足印朝山上延伸。门口地上仿佛是一个人的身影,蜷伏着,一动不动。
林溪枫急忙走近查看,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,穿着淡绿色羽绒棉袄,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,看身形比较瘦弱,乃是一位女子。
他伏下身子,仔细看时,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子面容姣好,有些面熟,仔细一看,不觉大吃一惊,竟然是陆竹喧的大学同寝室好友李璐!
林溪枫不觉非常诧异,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?她和陆竹喧出走有关系吗?她刚才遭遇了什么?
一连串的问号在林溪枫脑子里浮现,但当他上前扶起李璐时,发觉李璐的身子软软的,没有一点力气。
他连忙伸手探向李璐的鼻息,感觉她的呼吸匀称,并没有受到重伤的迹象,只是受到惊吓,昏迷了过去,才放心下来。
林溪枫轻轻地抱起李璐,朝茅庵中走去。
茅庵的房门开着,屋内没有灯光。他借着门口昏暗的白雪光线,将李璐放在床上,从兜中掏出火柴,点着了桌上的油灯。但是,油灯在屋外的风雪吹拂中才晃了晃萤火般的亮光,就熄灭了。
他忙走到门口将屋门掩上,想将门闩插上时,才看到门闩已经从门框处脱落,掉在了地上。
林溪枫想,这一定是歹徒意欲强行入内施加暴力将门撞坏的。他随手找了一根棍子竖起来将门顶上,重新将桌上的油灯点燃了,然后走到床边,仔细查看李璐情况。
只见她的左额头上破了个口子,留下一片血痕,已经凝住,脖子上也有被掐住后留下的几道红色印痕。
林溪枫恨恨地想,一定是歹徒想强奸李璐,李璐不从,然后歹徒对她施加了暴力。
幸亏李璐呼救及时,否则,她也要面临和陆竹喧一样的痛苦了。
林溪枫连忙掐住她的人中,连连呼唤道:“李璐!李璐!”
李璐刚才受了惊吓,经林溪枫一掐一唤,慢慢地醒了过来,一抬头看见一男子站在自己面前,刚刚印在脑海中的一幕让她以为身边站着的人就是歹徒。她一把挣脱林溪枫的手,惊恐地朝床里边靠去,同时叫道:“求求你,别动我,别动我!”
林溪枫忙道:“别怕,是我,李璐。”
李璐定睛一看,才发现站在面前的男子是林溪枫,不觉哭出声来:“林溪枫,你,你怎么在这儿?刚才是你救了我吗?”
林溪枫道:“是呀,我在对面山坡上听到这边似乎有异常的声音,我就跑过来看,到潭水上时我听到呼救声,我就长啸了一声,可能我的啸声把歹徒给吓走了,把你给救了。可惜山里没有信号,无法通过手机报案,抓住那个歹徒,将他绳之以法。你不在北龙医院上班,怎么会在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