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父亲严厉训斥后,想想父亲说的话也有道理,既然陆竹喧软硬不吃,自己又不是古代的衙内,可以强抢民女,再纠缠下去,非要“不破楼兰不还”,只会两败俱伤,想想只好作罢。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向父亲承认了错误,表示从此和陆竹喧一刀两断,再也不去纠缠她,找她的麻烦了。
王德荃把王小川教训了一顿,见他有所悔悟,才放下心来。
当晚,王德荃就亲自秘密奔赴陆开生府邸,陆开生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王德荃接进家门,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跟在王德荃身后,手中提着几样贵重的礼物。
“开生老弟,你这套别墅真气派啊!”王德荃环视着院内的环境,赞叹道。
“哦,这是十年前区里交给开发商开发的,当时区里规定,科级以上干部都可以集资,所以,我就四处借钱,弄了这么一套。按照现在的要求,是违反规定了。”陆开生慌忙紧张地解释。
“羡慕啊!我现在还住着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呢,跟你这一方父母官没法比啊!”王德荃戏谑道。
“惭愧,惭愧!王书记说笑了,请屋里请。”
走进室内,王德荃意犹未尽地欣赏着这座别墅内部的结构、装修,那眼神让陆开生身上直冒凉气,隐隐有些不安。
就在这时,楼上传来轻轻的哭泣声,这才将王德荃的目光收回来,他向退出客厅的胖乎乎年轻人摆摆手,年轻人随手将客厅的门关住了。
王德荃又侧耳听了听,对站在一旁尴尬的陆开生道:“这是侄女陆竹喧吗?”
陆开生长叹一声:“是我那不听话的姑娘,王书记请坐。”
“哦,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,小川这孩子,太不像话,我专门把他叫到我办公室,狠狠地吵了一顿,他也认识到错了。我今天特意过来,向你开生老弟和竹喧侄女赔礼道歉来了。”
王德荃坐在了棕色的真皮沙发上,接过了陆开生递过来的一颗香烟。
“哎,竹喧这个孩子,平时太娇生惯养了,总是不听话,我和她妈现在都拿她没办法。我们都比较满意小川,各方面都那么优秀,我们发自内心地想让竹喧和他好,谁知这闺女身在福中不知福,就是不听话。哎!”
“开生,你别自责,今天出现这个事儿,都怪我平时工作忙,家教不严,才导致小川这个样子,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小川。能不能让竹喧下来,我和她再谈谈,当面向她道个歉?”王德荃一脸真诚地说。
陆开生还没有说话,楼上的哭声变得更大了一些,紧接着王德荃听到“啪”的一声,是一本书摔到地上发出的响声。
王德荃在茶几的烟灰缸中弹了弹烟灰,凝神听了听,带着惭愧的神色道:“都是我那小川不好,惹得竹喧生气了,既然竹喧今天在气头上,我就不打扰她了,回头再专门向她道歉。”
“这孩子不懂事,我上去看看。”陆开生脸上抹不开,站起身来,要朝楼上去看看情况。
“等竹喧气头过去再说,别上去了,开生。”王德荃连忙站起来拉住了陆开生,“我和你再好好拉呱拉呱。”
陆开生于是又回来,小心地坐在了王德荃旁边。
“开生,听说你马上要荣升了,要上会议讨论,我要先在这里祝贺你了。”
陆开生心中一颤,忙道:“谢谢组织关心,我还要继续努力。”
“对对,再接再厉,好好努力,干出一流的工作业绩,造福一方百姓,才不辜负组织的培养嘛!”王德荃不自觉摆出领导的姿势,语重心长地说。
不过这番话在陆开生听来,却格外亲切,他平时在上级领导面前是难得听到这样关怀的话语的,他们大多是喜怒不行于色,让人摸不清高低,打心眼里敬畏。
“开生,小川的事,还望你多包涵,我这里再一次给你赔礼了。”王德荃临走的时候说。
“王书记说的太客气了,小孩子闹着玩,没关系的。你看你拿来这些礼物,让我如何过意得去啊,我帮你提回去吧!”
“开生,别别,你要是让我提回去,就说明还生我的气,生小川的气,哥哥我可就没有面子了。”
“王书记,那怎么会呢!我只是觉得受之有愧!”陆开生只好收下礼物,搓着手,送王德荃出门。两人在门外又说了好一会话,等到王德荃的专车离开,陆开生才返回家门,然后又上楼安抚女儿,其实他哪知道,陆竹喧听到王德荃过来,专门演戏哭给他听的。
平时高高在上的领导这么平易近人的和自己敞开心扉,促膝长谈,陆开生内心五味杂陈,说不清什么滋味,但他知道,通过女儿和王德荃这位权贵联姻的路已经失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