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嘉韵写来的,他拆开一看,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,上面的字是用花式字体写成的,还喷着香水,这模样就和嘉韵一样可爱。内容是:润英,在学院里,我一直都很想你,请你不要逃走,好吗?
他笑出了声,紧接着是感动的泪水,他把纸条叠起来,决心细细保存。
六月二十日,又是这个日期,淑梅姐的生日。润英看到了几辆车靠近庄园,立刻就知道两件事,第一、有人来给淑梅姐过生日;第二、他又要被关起来。胸中传来一股无奈又悲愤的感觉。老爷也确实让他躲在那个房间里,他听着庄园里欢乐的氛围,越发地难过了。
他又听见了那个叫唐建峰的人的声音,就是还没见过他,润英就已经开始讨厌他了。他那轻浮的语气,无时无刻不在邪恶地纠缠着淑梅姐。这次的生日会没有上一次久,大概十一点多就结束了。外面有开锁的声音,开锁者却不是老爷,是嘉韵。
“润英。”她开心地叫到,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。
“是你啊,玩得开心吗?”见到了嘉韵,他心里的苦闷一扫而空。
“还好啦。你饿不饿?我特地给你留了点吃的,你跟我来。”说完,拉着润英就往屋子里跑,她给他留了一块蛋糕,还有各种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吃。他没有多说什么,开始享用她的心意,他吃到了一块很辣的东西,弄得他不停地吸冷气,眼泪都冒出来了,逗得嘉韵咯咯直笑。
夜已深了,润英顺便帮嘉韵洗了头发,才回自己的房间。途中他路过淑梅的房间,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哭声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本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,却在生日会这天的夜里哭泣。
第二天,润英在自己的书房研究数学,嘉韵突然跑进来坐在他的旁边,他们已经熟悉到互相不必敲门了。她开心地说:“润英,你来一下,我给你买了礼物。”
他眼前一亮,“什么礼物?”
嘉韵拉着他的胳膊跑到了自己的房间,只见几个礼盒整整齐齐地摆在她的书桌上,有大有小,缠着五颜六色的丝带。他先是愣在那里,随即眼圈一红,一时语塞。
“你自己打开看看吧。”她坐在床沿上,期待着他一会之后狂喜的反应。
润英一个一个拆开,里面不仅有最新的精美书籍,还有质量上乘的衣物、帽子、领带、名表,甚至还有一些华贵的奢侈品。
出乎嘉韵的预料,润英并没有她预想中欢呼雀跃的样子,他的确幸福地笑了,但是眼里噙满泪水,用他独有的哽咽的声音说:“嘉韵……我妈妈都没送我这么多东西过。”随即不停地谢她。
他收下了礼物,却根本舍不得穿戴这些衣物,只是把它们珍藏在柜子里。他仍然穿着他已经穿了很久的黑上衣,黑裤子,连他们早就小得不能再小都感觉不到。林哲鸿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成长,并开始定期让仆人给他买合适的衣物穿。他把嘉韵送他的东西视若珍宝,那些书籍他也怀着虔诚的心细细地读,小心地不折损任何一个书角。
第二天,润英去拜访了淑梅姐,并祝她生日快乐。那时她正坐在圆桌的座椅上,一页页翻看他两天前就放在她桌子上的笔记。见他来了,她便让他坐在书桌的椅子上。
润英想起了昨晚他听见淑梅哭泣了,她的眼圈到现在都有些发肿,他想分担一些她的痛苦,可是他却不敢提及那些事情,一年前的那一幕,仿佛在他心里设下了一个严密的禁区。她也看着润英的眼睛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淑梅姐,这些笔记你还满意吗?”
她微笑道:“当然满意了,谢谢你,你写的还是那么清楚。”
“太好了,没有其他事的话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说完便往房外走去。
可正当润英要出去的时候,她却叫住了他,起身关上了房门,又让润英坐在座椅上,自己坐在床沿上。她仿佛有什么话要讲,同样的位置,同样的日子,但是完全不同的气氛。
她酝酿了好一会,才开口说话:“你知道唐建峰吗?”
“我听到过这个名字。”润英说。
“他是个畜生,”淑梅说着,美眸中流露着愤怒和恐惧的神情,“他一来到卡庭学院,就仗着他爹的势力欺负人。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爹是谁,他爹唐延超也是卡庭的一个寡头,都说卡庭有三巨头,唐家就是最大的那个。唐建峰经常找人打架,他总是欺负女生。”
润英听着她的描述,感到心里发毛:“就没有人可以管他吗?”
“唐家有卡庭学院一半的股份,大家都躲着他,但是他还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,即使他半学期不去上课都没有关系。”
淑梅就快说道最让她难过的地方,她一双白皙的手捂住了脸,开始默默地啜泣。
“淑梅姐,要不还是先别说了吧。”
“没关系,”她抹了把眼泪,“他和我是同一年级,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有想法。一开始我不怕,可没过多久,我就发现我实在低估了他的无耻。他一开始对我献殷勤,邀请我去各种地方,我说过我没兴趣,他就会说很难听的话羞辱我。班里全是他的人,老师连替我说话都做不到。我转过几次班,可是没用,我转到哪,他就跟到哪。我在宿舍里躲着,他就站在门口堵我,我根本没办法摆脱他。”
不知是因为悲愤,还是恐惧,亦或是二者都有,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。润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和她一起难过。
“我本来很喜欢弹琴,我在学院的活动里弹了一次,唐建峰知道了,就找一切借口让我给他弹琴。有一次在学院我迫于压力,只能给他弹,他竟然要坐在我的旁边,说和我一起弹。那个畜生根本不会弹琴…………我真的受不了了,我好害怕,如果他做出更过分的事……我该怎么办……”她说到这,不禁痛哭失声,即使这样,她还是压低着声音,不让哭声传到外面去。
“淑梅姐,”润英难过地把纸巾递给她,“为什么不告诉老爷呢?”
她悲痛地摇头,凄惨地说:“没那么简单的……你先出去吧,让我一个人呆着。”
润英帮她披上了外衣,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