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看来,对方也没有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什么啊,那让自己吃安眠药又有什么目的?
想不通,张伟正要扬起手挠挠头,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!
他的身上被套了好像睡袋一样的衣服,绑住了手脚,衣服上还有几根带子连接着病床。
这是精神病院常用约束服和约束带,一般作为约束暴躁,狂躁病人的用具。
为什么此时会在我身上?是在我睡着的时候穿上的?
张伟百思不得其解,放倒了自己,又什么都不做……
就好像和漂亮小姐姐上酒店,气氛、情绪到位了,于是拿出一副扑克牌,然后斗地主一晚上一样。
张伟挣扎着,无论他怎么用力,始终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,这种约束服经过特别的设计,就是为了制服暴力病人用的,完全发不了力。
突然,他耳朵一动,停止了动作,侧耳倾听。
此时天才蒙蒙亮,正是一天最安静的时间之一。
在他卓越的听力中,却有重物搬动的声音。
要说,这搬东西怎么会有声呢?
其实不然,一个人搬动或许还能有所收敛,但是当多个人搬动一个东西的时候,为了保持平衡,必须同时用力,同时前进,同时放下。
这些声音叠加在一起,是非常清晰的。
此刻,张伟听到了,正是这些搬动时产生的整齐脚步声、重物放下时的沉闷响动声。
这是,在搬动……证据!
张伟十分肯定。
想到刘院长突然的谈判收买,把自己药物睡眠却不做任何事,而是束缚起来。
这一切整合出来,就只有一个答案。
他要销毁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,但怕张伟捣乱,所以要提前处理张伟。但警方、网络都关注着张伟的动态,要想以后继续隐藏下去,就不能动他,于是用这种手段把张伟囚禁起来。
或许,在他的计划中,自己应该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才对,可他没想到,自身体代谢这么快,在最关键的时间醒了过来。
如此天赐良机,他岂能不好好珍惜。
想着,张伟打开了模拟器,再次点开时间点悔过,将预先设定好的时间删除。
思考过后,他重新换上了另外的时间。
想要抓住这次机会,就不能改变任何的其他东西,只让自己挣脱出来,就足够了。
所以,不应该是丢掉安眠药物的时间,这样他们会变得谨慎,反而失去了机会,而是后面的,可以做下准备的时间。
13点44分~45分。
这是药物就要生效,他还在床上等待的时间。
那么,准备,启动!
……
时间稍稍倒退,回到了张伟醒来前的半小时。
这个时候,刘院长还留在他的办公室里,站在窗户前,凝望对面楼。
在他办公室的对面,正是住院楼。
两个月以前,当他听了侄子的抱怨和哭诉,出手教训教训那个叫张伟的年轻人的时候,他没想到事件会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原本给侄儿练练手的事情,看看他的能力,却因为对方太能打而换自己接手处理。
清理了所有的痕迹,打通了所有的关系,丢出了替罪的羔羊,本来一切都这里就结束了。
这样的事情他做过无数次,从未失手。
没想到,最后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。
咯吱~
医院的侧门缓缓打开,沉重的铁门转动,轴承摸出间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一辆绿色的负责垃圾回收的环卫车开了进来。
这是无比正常的事情,住院楼里这么多人,每天产生的垃圾、剩饭剩菜太多了,每天都要及时处理。
为了保证最大化的医院形象和环境,一般都会选择在接近天亮的时候清理。
正是人类最劳累、最没有精神的时候。
早点,环卫工人还没上班,晚点,病人、家属起床了,产生的臭味影响形象。
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,对于自己的医院,自然要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。
环卫车在引导下停在了住院楼楼下,然后出来了七、八个人开始把东西搬到车上。
比半人高的蓝色塑料桶,装的是剩饭剩菜,一个个黑色的大塑料袋,装的是垃圾,还有十来个大型垃圾桶,装的都是生活垃圾……
一般都会这么想吧。
刘院长点燃了烟,吸上一口,看着楼下忙碌的情景,有些出神。
那里面,还有大哥这些年来的“生意”阿。
呵,想着,他又自嘲地说了句:“那不也是我的生意吗?现在居然想摘出去了。”
有些事情,有些东西,碰了,就再也摘不出去。
他打开了手机,向其中备注名为“李向阳”的人发送了一条信息:现在在装车了。
发完,他又吸了口烟,只是这次,他没了之前的潇洒,多了几分无奈。
嘟嘟~手机传来振动。
拿起一看。
李向阳:看来你下定决心了。
刘院长:还不是你逼的。
李向阳:这都是为了我们,想要摘出去,你继续当你的院长,我继续我的生活,这非做不可。
盯着最后的消息看了好一会儿,刘院长才放下手机。
这个就是摆了自己一道的小子啊,请了个与自己有联系外国杀手过来,把借口送给了警方,让他们来查自己,让自己陷入被动。
逼自己做下这决定。
恍惚间,他耳边又想响起了李向阳在这里对他说过的话:
“你还不明白吗?这不是你计划是不是周全的问题,也不是警察能不能找到证据的问题。”
“但凡出现一点差错,我们就都得死!”
“只要那三个人,还活着!”
“他们,就是最坏的证据!”
看着住院楼楼下,那引导环卫车、指挥人搬东西的猥琐男,自己的侄子,还有卖力搬着塑料桶、垃圾桶的两个后辈,肌肉男阿强,铁管男阿蚊……
刘院长慢慢用力折断了手中的香烟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,这是你们惹下的祸端,要你们自己去结束了。
下定了最后的决心,刘院长拨打了一个号码。
嘟~嘟~嘟~咔哒,电话接通。
“喂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,有些苍老却极有威严。
“哥,是我。”刘院长说。
“厚儒阿,怎么了?”那头的人应该是刚睡醒,声音还有些沙哑,像是刚醒来的雄狮。
“对不起,哥。”刘院长一字一句说道。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正当人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了的时候,声音又传了出来:
“他死了,总比我们这些人跟着他死好,你就放手去干吧。”
“但我只有一个要求,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,让他全担着,我的儿子,要死的轰烈一些。”
一番话连刘院长都有些震惊了,半响,回复道:
“我,知道了,哥。”
嘟!
电话挂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