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还没有几步,高图生气冲冲御剑到此,骂骂咧咧开口:“你他娘的不地道啊!打架的事儿不喊我?”
结果一眼就瞧见了后方两人。
“呦呵!有缘啊?啧啧,咋个混成这样子了?”
女子一脸羞愧,把脸埋的极深。
梅奇是个男的,脸皮自然是要厚一些的,他苦笑着说道:“我们自找的麻烦。”
高图生笑了笑,再没说什么,只是传音刘景浊:“符箓一一送到了,只是……有几个身子骨弱的,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没了。她们家人都觉得是在京城染了重病了,没人想到别的地方。”
刘景浊略微沉默,又抿了一口酒。
救死扶伤也好,行侠仗义也怕,所有事情总难免会有错过、去得晚了、做不到。
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来那几条命。
刘景浊也传音说道:“京城附近,近几十年来,几乎每年都有三个女婴丢失。我以为是城中一处宅子的女鬼作祟,进去之后才知道,那女子举家被妖精挖心至而死,她是被个老人在小臂画下一道符箓,这才能踏上鬼修路子,但好像别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,只有我看得见。”
高图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渔子,于是传音问道:“估计就是左前辈了吧?”
刘景浊点点头,“我想也是。”
顿了顿,刘景浊又传音说道:“有个比较让人诧异的事情,就是当年挖心之妖,是被至功山修士斩杀的。”
高图生撇撇嘴,“多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。”
于是刘景浊忽然转头,问道:“叠虹山立山多少年?知道吗?”
梅奇点点头,轻声道:“知道,叠虹山的山主,八百多年前立山,三百年前破境登楼,那时起叠虹山就是一流山头儿了。”
刘景浊抿了一口酒,只看了一眼高图生,多余的话没有。
都不是傻子,就这巧合的八百年前,足以说明一切了。
只是高图生还不知道,八百多年前归墟战场上有一场惨烈大战,几乎那一代的半数天骄全死了,整个九洲都陷入了长达三百年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天之骄子的境地。
也是八百年前,多么巧合。
刘景浊忽然说道:“你俩境界多半是瞒不住了,见面那天打飞的人,方才给我一巴掌扇晕了,照梅奇的说法儿,那位贵公子是叠虹山山主的私生子,还管这至功山山主叫二叔呢。”
说到这里,刘景浊转头问了句:“亲叔叔?”
梅奇摇头道:“不是,据说至功山的山主是叠虹山山主的结义兄弟。”
高图生敲了敲佩剑,叹息道:“那不就打草惊蛇了?”
刘景浊笑道:“事已至此,那就惊一惊吧。”
只是有点儿奇怪,那至功山的山主,既然瞧见了我那一记吓人罡气,怎的不出来跟我讲讲道理呢?
那就是人并不在这至功山上了。
本体与分身心神相通,分身那边,刘景浊便祭出飞剑清池潜藏云海,瞧瞧能不能寻见那位至功山主了。
至功,居功至伟?什么功呢?
这几日分身出门找寻那偷孩子的家伙,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。
几十年来,每年都会丢失三个孩子,正月十五出生的,七月十五出生的,十月十五出生的。
生下来,当天夜里就会被抓走。
明天可就又是一个七月十五,近几日就要临盆的妇人以及其家人,那是人人自危。
这京城之中,就有个即将生产的妇人,还不是寻常人家,是这雾水国京兆府尹家,京兆府尹的儿媳妇。
留下一道符箓在这附近,刘景浊返回了那处鬼宅。
几天下来,刘景浊这才得知,她嫁入这家人的那天,洞房花烛夜,举家被害。
刘景浊生起一堆火,烤着馍,喝着酒。紫衣女鬼躲在后边儿,压根不敢靠近。
刘景浊轻声道:“行了,我懒得杀你,你如今已成鬼修,日后好生修炼便是。但丑话说在前头,你胆敢起害人心思,我天涯海角必杀你!”
紫衣女子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我是不会害人的!但……”
刘景浊冷声道:“说!”
紫衣女子这才说道:“你真有本事能帮我报仇?”
刘景浊转过头,“你不是说,至功山仙人帮你报仇了吗?”
紫衣女子沉默片刻,忽然有些哽咽:“我变成了鬼,他们看不见我,但我看见了那个仙人走后,有个人到了我们宅子里,捏碎了我家人的残魂!”
她抬头看向刘景浊,“虽然模样不一样,但我能感觉到,后面来的那个人,就是杀我全家的挖心妖!”
刘景浊抿了一口酒,“早不说?”
紫衣女子低声道:“你要是也没杀妖本事,我不就害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