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刘景浊久违地拿起扫把,将院中积雪清扫干净,也久违地演练起了拳法。
跟什么人学什么人,刑寒藻也很早起来,重新取出一块儿大石头,就这么吊在刀尖,然后双手持剑,练握力。
刘景浊看了其一眼,收起拳头,走到刑寒藻面前,并指抵住她的额头,轻声道:“三关,分别是丹田宫、黄庭宫,也叫绛宫,还有一个就是泥丸宫了。照着我所传功法去温养剑气,每三窍一大关,等到你什么时候能剑破丹田宫,我就开始教你剑术。这手剑衍九窍是我家传,往上追溯的话,应该可以追溯到一位麻先生。我连我的俩徒弟都还没有教呢。”
刑寒藻一愣,高兴之余,还有不解,“为什么连她们俩都没有学,我可以先学?”
刘景浊眨眨眼,“真要听?”
刑寒藻点了点头,刘景浊便说道:“怕她们破境太快了,我不许她们二十岁前结丹的。”
刑寒藻一转头,直翻白眼。
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吗?
这话刚好给钟伯漕听到,不许二十岁前结丹?玩儿呢?我都五十好几了也才是个金丹修士啊!
“刘兄到底是什么来历?”
刘景浊一笑,“中土流离郡人氏,姓刘名赤亭,有个刘见秋的别名。”
终究还是没有自报家门。
说话时,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北边儿,楼松出来了。
他轻声道:“让陶茶先别着急,等我回来,一起去渔村。”
钟伯漕点了点头,却见刘景浊已然化作剑光遁去。
落地北边儿街道,刘景浊看向楼松,问道:“居然赢了?”
楼松讥笑一声,开口道:“死人一个,挨我一夜拳头而已,没还手。”
预料之中的事儿。
刘景浊点点头,“那我去做客,你先回吧,吴篆不会来就动手,估计在赤眉江等着我,你不必出面。”
楼松一笑,不是出面与否的事儿,是出面了也没有用,面对一尊真境已经足够无力了,何况炼虚?
他点了点头,迈步之前,还是没忍住问道:“还是想问刘兄一句为什么?”
刘景浊抿了一口酒,轻声道:“道义自在人心,十中无一,那就百中去找,还没有?天下人千千万万,还能找不到?”
楼松抱拳离去,刘景浊孤身去往赤眉山庄。
偌大山庄,独独两道气息而已。
昨夜风雪今早停,街面上也就楼松来时脚印,刘景浊去时脚印。
推开那扇被长剑捅出个窟窿的门户,并不是杂草丛生的院子。
昨夜那个年轻人瞬身落地,恭恭敬敬抱拳,轻声道:“我带前辈四处逛一逛?”
刘景浊点点头,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。”
年轻人笑道:“叫数资,姓氏比较少见。”
刘景浊点点头,笑道:“的确少见,我也是在中土仇犹国旧地听说过数姓。”
仇犹国被灭是早在景炀王朝之前的事儿,如今仇犹国旧地,应该是隶属于晋州漾泉府治下一县。
数资好奇问道:“前辈去过中土?”
刘景浊点点头,“我就是中土人。”
年轻人有些咋舌,他虽然没有出过九和国,但天下九洲总是知道的,中土距离此地,不知几千万里。
山庄占地不小,粗略估算,纵横至少二里地。
现在走过的地方,是客邸所在。但数资带着刘景浊,一直往后,往山脚去。
这年轻人,也就是四十出头岁,三岁拜师,修行三十余年,终入凝神境界。
很快就到了后山山脚下的
长廊,一里长廊,约莫每隔一丈就挂着一只大红灯笼,虽然不破,但很旧。上写的囍字,有些都成了喆了。
长廊中央靠山三丈许,有个八角亭,数资带着刘景浊,很快就走入亭中。
数资笑问道:“前辈喝酒还是喝茶?”
刘景浊摘下佩剑放在一边,轻声道:“山野村夫,俗套一些,喝不惯茶水。”
数资便在百宝袋中取出一坛子老酒,给刘景浊倒了一碗。
等刘景浊喝下之后,他这才开口道:“酒是昨夜太守打我师傅时,我偷偷取出来的,是师傅当年留着成亲那天喝的。他自东边儿返回之后,就把酒埋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