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人说道:“我知道,你不是人了,所以你不知道。”
都不是人了,人皇意欲何为,他自然不知道。
天下大,四大部洲皆与中土神洲相仿,但四大部洲犹在,中土神洲已经分为了十份,九洲与八荒。
…………
今日洛阳城里,有个不太出门的小老头儿带着个年轻姑娘在街边吃饭。
年轻姑娘气鼓鼓的,早饭压根儿吃不下,因为今日家里边已经定好了的未婚夫会到洛阳,然后就要准备成亲了。
哪儿有这样的?这不是欺负人嘛!
赵炀喝完一碗汤,转过头,笑问道:“你不高兴?不到三十岁的五品官,偌大景炀王朝,也没几个呦。”
女子撇嘴道:“大哥也才四十几,他都三品了!”
赵炀笑道:“那是因为他管我叫舅舅,换个人试试?”
女子一下子不说话了。
赵炀笑道:“窦芸,不瞒你说,我给他挑媳妇儿,挑了很久了,最终还是觉得你好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姑娘板着脸,“因为太上皇是我舅舅,皇帝是我表哥!”
都给赵炀气笑了,他只得说道:“我对窦家一向感官不好,起过数次打压窦家的意思。上次我去朝歌看你爷爷,其实是打算找个由头儿把你爷爷的国公身份罢黜的。”
窦芸一下子不敢玩笑了,赶忙凑到赵炀身边,嘟着嘴,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。
“太上皇不公平,我爷爷的勋爵都是靠本事得来的,您居然想找个由头儿罢黜他的国公身份?怎么不干脆把侯爵也罢黜啊?”
赵炀淡淡开口:“你爷爷本事的确很大,都想把窦芫弄进皇宫,伺机挤走我们昧儿,窦家就又是后族了。”
窦芸当即噤若寒蝉,再不敢开口了。
这名义上的舅舅是好说话,但也毕竟是太上皇啊!
此时赵炀又说道:“我瞧见你在树底下教两个孩子写字,后来又不小心看见你坐在门口傻笑,这个救了你爷爷。说实话,挺像一个人的。”
说到这里,赵炀忽然愣了愣,随即摇头,笑道:“你爷爷真是个老狐狸啊!我被你爷爷算计了。罢了,权世信是个很好的孩子,跟你极其般配,你们成亲之后,我会让他去往战场,待个几年,回来之后起码也会封他伯爵,有战功的话就是侯爵了,封王是不可能的,景炀王朝不会再有异姓王。”
窦芸苦着脸,问道:“真嫁给他不可吗?”
赵炀笑道:“当然不是,见过之后再说,你要是不愿意,我当然不会非让你嫁的。”
我自己都见不得这种事,又怎么会逼着你去?
赵炀忽然听到什么,神色古怪了起来,转头对着窦芸说道:“去帮我买几个包子,要胡记的。”
姑娘哦了一声,真就傻头傻脑的去了。
然后,有个剑客坐到了赵炀身边。
“太上皇,这招有点儿损啊!”
赵炀笑道:“你注意点,城门口还贴着你的海捕文书,叛国之人。”
方杳木苦着脸,嘟囔道:“我可是按照太上皇的指示行事的,密旨我还留着呢,就怕有一天浑身是嘴也说不清。”
赵炀轻声道:“就你机灵,是要去汝南吧?”
方杳木瞪大了眼珠子,“连这都猜得到?太上皇圣明啊!”
赵炀没理会这个拍马屁,只是说道:“放心去查,有事儿我顶着,孩子他娘留给我的东西谁见了都犯怵,大罗金仙来了都得哭。”
方杳木更诧异了,“太上皇连大罗金仙都知道?”
赵炀转过头,方杳木干笑不已,埋头干饭。
跑去买包子的窦芸回来了,瞧见方杳木,差点儿大喊一声刺客,还好方杳木反应快,以灵气把她的嘴堵上了。
“咋咋呼呼的,我是前任夏官,不是刺客。”
窦芸投去疑惑眼神,赵炀点了点头,方杳木这才让她能说话。
有个年轻人快步至此,恭恭敬敬拱手行礼。
“琉璃县令权世信,见过太上皇。”
景炀王朝是不兴跪拜的,这是写在律例里的。下官见上官不用跪,臣工见皇帝不用跪。
窦芸一转头,“哎?是你?”
方杳木直摇头,心说太上皇手段拙劣啊!
不过看起来,两人方才见面,互相感官不错呀!
赵炀一笑,对着方杳木说道:“臭小子不给我来信,你帮我告诉他,我老了,已经在想方设法多活几年,起码见他安然返乡了我才能安心去死。”
方杳木无奈道:“您才五十啊!说这丧气话作甚?”
赵炀只笑着说道:“我的寿命,别人不知道,你们几个还能不知道?”
…………
青泥河下游,靠近放凤山的地方,一条蝮蛇由打水中钻出。
今日的广化书院,散堂之后,周放正往客栈走着,可隐约间,瞧见一道火红影子自天幕拂过。
他站定去看,却什么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