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刘景浊会独自出门,四处逛一逛,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,毕竟是一国京城,那不是寻常邪祟能来的地方。
足足等了半个月,那剑运终于有了一点儿动静,出皇宫了。
剩余两道剑运,是落在同一人身上的。
走出皇城的那人,已经是个十五六的孩子了,并且已经是个黄庭修士,且阵仗明显是要大很多,虽然人少,但身后跟着的,是身着青袍的炼气士,炼虚境界。
少年人好像并不怎么贪玩儿,出来也没瞎逛,而是直去城西,到了一处宅子。
刘景浊祭出捉月台,化虚跟去,瞧见的却是那少年独自走入宅子,靠在了院子里一棵槐树底下。
院子里,种了槐树?
穷看碗富看穿,槐树不种庭院间。
这句老话,到处都有的。槐者,木鬼也。大多数人觉得,槐树容易招鬼。
况且这老槐树,一看就是境界不低了。
果不其然,一阵风吹过,槐树当中走出个黑衣女子,女子面色有些苍白。
刘景浊当即皱起眉头,这女子自己见过啊!虽然只是刻画出来的假人。
这不就是去年在瘦篙洲碰见那只风生兽时,叫做冯小盈的小姑娘以血水换槐叶的那树妖吗?
什么情况?他李泥丸咋个不说那都是真事呢?
只见那黑衣女子走去少年人身边,轻轻抬手按住了他的脑袋,轻声道:“怎么啦?小太孙又受委屈了?”
少年人摇摇头,之后低下头。
顿了顿,少年人说道:“父亲要娶妻了,我这个太孙位置怕是保不住的,就是来找槐姨聊聊。我……我还是想知道我娘亲去哪儿了。”
黑衣女子轻轻将少年人拥入怀中,轻声道:“不能告诉你,等你什么时候当上了醒神王朝皇帝,我才能告诉你。小楚廉,先不要想那么多,你要是修炼,那就好好修炼,要是想接手醒神王朝,那就得早早培养自己的势力,本事不到家的时候,知道的越多越烦人的。”
原来少年人叫做楚廉。
少年人缓缓起身,轻声道:“那我走了,槐姨保重,出来的时候长了,他们会不高兴的。”
黑衣女子刚刚要点头,少年人冷不丁转过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小臂,一缕温热血水当即流出,滴滴落向槐树下方。
吓得黑衣女子赶忙遮掩此地气息,一把按住少年人手臂,红着眼眶,沉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几滴血落地,槐树妖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血色。
少年人苦笑一声,一双眼睛直愣愣看向黑衣女子,问道:“我的血有这作用,我娘肯定也有,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,我娘才失踪的?”
槐树精一把捂住楚廉嘴巴,压低声音说道:“千万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,这是你的秘密,连太子也不能说的,你明白吗?”
顿了顿,槐树精强忍着泪水,沉声道:“要不然你会死的。”
少年人咧嘴一笑,抬手擦了擦槐树精眼泪,轻声道:“槐姨,你放心,我不会死的,醒神王朝不敢让我死的,他们在我身上,花了很多很多钱了。”
在黑衣女子一脸震惊之中,楚廉小臂伤痕自行痊愈,少年人也迈步走出宅子,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。
方才那道屏障,对于刘景浊来说毫无用处,所以两人言语,也尽在耳底。
刘景浊微微皱起眉头,这醒神王朝的太孙,是冯小盈的儿子?跟冯小盈一样,是一种特殊体质吗?
而且,他好像知道自己身怀两道剑运之事。
此时院子里,有一道青袍落下,那人皱着眉头,沉声道:“很多年前就说过了,不该说的不要说,你好像并不把我们的话当回事儿?”
槐树精握紧了拳头,沉声道:“碰上这么个窝囊父亲,是他的最不幸的事,我说没说什么,难道你们看不见听不见吗?”
青袍人再没多说什么,一个转身就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而刘景浊,眉头皱得越深了。
看这模样,那位躲在暗处,本领通天,竟是能操控剑运的存在,不是醒神王朝人了,就连醒神王朝也得“花钱”去买。
运道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,若非刘景浊与那把剑冥冥之中有了牵连,他一样察觉不到剑运流转的。
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人,会是谁?
难不成,剑道之主?
忽然转头看了看身边白猿,他为什么可以看得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