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辕城城头,姬闻鲸眯着眼睛,传音道:“刘景浊,你没骨头啊!”
刘景浊拔剑指着姬闻鲸,“少说废话,敢不敢答应?有脸的这会儿下来,那我跟你拼命,老子今年三十五,你三百五有了吧?”
姬闻鲸一个瞬身落地,笑盈盈看向刘景浊,“你做了选择了?”
刘景浊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就说答不答应吧。”
姬闻鲸眯起眼睛,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,因为后边儿有个灰衣老者背着手走来了。
他只好冷冷一笑,高喊道:“姬闻鲸,应了。”
弑父这种事,他姬闻鲸干不出来。
说完之后,转身一抱拳,之后就瞬身离去。
灰衣老者背着手走来,刘景浊瞪大了眼珠子,“怎么会是你?”
当年去往安南的路上,稀里糊涂喝醉了,被个老人捡起来放在车上走了一段儿。
方才姬闻鲸对着他抱拳,想都不用想,这就是自己那个外公了。
老人迈步走到刘景浊面前,一把拉住他的手,不由分说地将刘景浊手臂夹在胳膊下,边走边说道:“开山那天我去了,没好意思上山,别怪我啊!走,咱爷俩喝酒去。”
与此同时,刘景浊听见了那家伙传音:“你要是敢跟我爹说姬荞的事情,我让你们一生一世无法相见。”
刘景浊面无表情,只是手被拉着,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,有些脑子发蒙。
那就是说,那年他见过我之后,就去了斗寒洲,帮龙丘棠溪拿到了玄梦吗?
进城之后,老人半点儿不拘束,逢认识的人就说:“他叫刘景浊,我外孙子。”
刘景浊苦笑一声,开口道:“还以为姬氏是个很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呢。”
手臂被攥得越紧,老人沉默了片刻,轻声道:“我去了一处地方,守了将近三百年,回来之后,你娘已经没了,闻雁也少了一根手臂。”
老人忽然转头,轻声道:“别怕我那傻儿子,一根筋的人,狐假虎威怎么啦?我还活着,他姬天骄想为难你?想瞎了心了!谁家当外公的不会护着自己的外孙?”
明摆着就是说给姬闻鲸听的,那位姬氏现任家主,这会儿都气笑了。
一道被压在中土东海的分魂,不是出来不来,而是因为那魂魄是被自家父亲大人封印的。
刘景浊努力睁大了眼睛,发出一声沉重鼻息。
刘景浊轻声道:“你要是带着我这么招摇过市,以我的名声,明天姬氏一族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。之前在瘦篙洲,沈白鱼就帮我说了几句话,没过多久,骂他的邸报就铺天盖地了。”
人们习惯性地觉得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一家人里,有一个进过大狱的,别人就会说那一家子没好人。
老人哈哈一笑,言语淡然:“我姬秊这么大岁数了,还怕这个?再说了,我又不是家主了,管球他,你说是不是?”
很快就被硬拉到一处深巷子里的小酒馆,一进门刘景浊就发现,二楼有一道气息,居然是个登楼境界,连趴在前面柜台的年轻女子,都是真境了。
好家伙,这就是古族底蕴吗?
姬秊笑着说道:“泉儿,给我十斤酒,菜看着上啊!”
女子瞪大了眼珠子,不可思议道:“大爷爷,你的酒量,十斤?”
姬秊没好气道:“我跟我外孙子喝酒,十斤不一定够!”
这才松开刘景浊的手,轻声道:“姬泉,按辈分是你表姐,岁数可比你大多了,我跟他爷爷小时候都是一块儿掏鸟窝的。”
刘景浊还是抱拳,喊了句泉儿姑娘。
有些古怪,像是喊钱似的。
之后就带着刘景浊上楼,姬泉有些凌乱,想了好半天,这才转过弯儿。
“荞姐的儿子?这么大了都?”
走入雅室,刘景浊问道:“她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?”
姬秊点点头,轻声道:“你娘的事情被姬闻鲸压下了,再说你爹娘死得隐秘,知道的人不多的。”
刘景浊无奈一笑,“您这么一弄,保不齐明日邸报就铺天盖地了。”
估计那些个靠着这些个猎奇消息挣钱的山头儿,难免会添油加醋,都能想象出来。
中土那边不敢骂刘贼,估摸着会写什么刘景浊身世浮出水面之类的话。其余几洲,估摸着会直接写成“刘贼身世浮出水面,原来这么大背景,怪不得如此胆大包天”。
姬秊问道:“别人的眼光,很重要的吗?”
刘景浊不知怎么说。
很快,有个老者端着酒上楼,也不敲门,就一把推开门,笑呵呵走来。
“酒不要你的钱,敞开了喝,待会儿下酒菜就来了。”
姬秊点了点头,又介绍道:“我堂弟,姬氏大长老。你娘小时候特调皮,次次惹祸之后,都是他帮忙兜着的。”
刘景浊赶忙起身,拱手一礼,轻声道:“见过大长老。”中文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