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船,刘景浊那叫一个大变样。此时一身灰色马步衣裳,瞧着三十来岁,胡子拉碴,腰悬一柄短刀,另外一边挂着酒葫芦,头发乱糟糟束起,插着一根木簪子。
就这打扮,估计真要去找媳妇儿,连人家门都进不去,邋遢。刑寒藻也换了打扮,但只是收起来了木奴,容貌并无什么变化。
此时两人正在九和国西边边境,也是一座高山,几乎将九和国与外界隔离,此地竟是连边军都没有。
山高林深,即便已经开始晒太阳,雪还是很厚。这山林之中杳无人烟,除却一些山货脚印,再无其他生灵活动迹象。
奇了怪了,如此大山,居然没有妖气?很快下山,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,一条丈余宽的泥路,车辙印子遍布,雪被压得极其瓷实,想要化开怕是得等到开春了。
走了没多久,前方岔路口有一架牛车原地打滑,死活出不去一个大坑,急得赶车少年直跺脚,但是也是干着急。
刘景浊加快步速过去,轻声道:“牵牛,我们帮你推。”少年人冻得脸蛋通红,赶忙走去前方牵着缰绳,轻声道:“多谢二位。”有人帮忙,很快就上了这个陡坡儿。
少年人满脸焦急,轻声道:“多谢二位,还能不能再帮我推一段儿?前边一里地有个上坡,看这样子,估计路上全是冰溜子,我一个人上不去。”刘景浊点点头,轻声道:“好,你前面走吧,不过大过年的,什么事儿如此着急?我看你车上拉的全是药材,家里人着急用药?”少年人摇摇头,
“也不是,我是城里医馆的,我家先生昨个儿就去出诊,至今没回来,叫人带信给我,准备药材带过去,说是很着急。结果早晨风太大,这路上全冻住了,我走了一早上还没有到。”刘景浊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没事儿,我们帮你推,很快的。”刑寒藻二话不说就上去帮忙,刘景浊也在后面伸手去推。
果真是个陡坡,即便没有冻住,一头牛上去也费劲。帮少年推车,刘景浊顺便问道:“大年初二,也要出诊?”少年人挥舞鞭子赶牛,轻声道:“我家先生说了,医者父母心,有人求救,就得先救人,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先放放。”一截儿三十丈长的陡坡,刚刚翻过去,结果忽然一声响,架车险些翻去一旁,还是刘景浊一把将其按住,这才没让牛车侧翻。
是车轮断裂开来了。少年人一下子急得跺脚,
“这咋办,先生那边着急啊!”刑寒藻转头看了一眼车上成堆的药材,轻声道:“不行把车先丢在这里,给这黄牛背上装一些,我们帮你带一些,也就差不多了,先赶去救人?”少年人当机立断,
“好,麻烦二位了。”刑寒藻转头看了一眼,迈步走去,一把折断一根手臂粗的小树,很快就做成一根扁担。
刘景浊则是笑着拎起好几大包,瞧着轻松至极。那少年人都看呆了,这俩人,比牛能扛啊!
刘景浊笑着说道:“练武之人,力气大一些,赶紧带路吧。”但刑寒藻还是好奇问道:“很多人生病吗?怎么这么多药?”少年人扛着两大袋子药,气喘吁吁道:“一个村子十九户人家,都生病了,病得很重,我看先生的药方,药量很大,但都是清瘟败毒的药材,只怕……”刘景浊轻声道:“走快些吧,我也略懂医术,到时候可以帮你们。”多半是疫病了,三人加快步速,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村,刘景浊只一眼就瞧出来村子上方环绕一股子瘴气,神识循着瘴气而去,居然是村子后方一条不大溪流。
到地方之后,一处屋子里已经躺了一地人,都在叫唤。一位白衣老者扭头看了一眼,沉声道:“先去喝了外面的汤药,然后用白布捂住口鼻,再来帮忙。”看了一眼刘景浊,
“这位是?”少年人赶忙解释了一番,白衣老者深吸一口气,笑问道:“这位朋友懂得医术?”刘景浊点点头,
“行走江湖,懂些皮毛。”这么说,老人已经心凉了半截儿,只好说道:“那就烦劳这位朋友按方子抓药,帮忙熬药吧。”刘景浊点了点头,
“对了,村子后面那溪水是不是村民饮用的?不能在那里取水了,要用水就去村外取雪化水吧。”白衣老者神色诧异,轻声道:“放心,已经说过了,但后山怎么生了瘴气,现在还不知道。”刘景浊轻声道:“先帮他们解了瘴气,晚些我去瞧瞧。”说着便已经迈步出门,刘景浊传音刑寒藻,轻声道:“我分身去后面溪边,你帮忙干活儿,每一碗药都先都拿来我这边,我往里头用些灵气,药效能更好些。”一道分身已经落地后山,林中小溪,瘴气就流于水面,只不过刘景浊对这瘴气,总觉得有些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