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景浊点点头,“那行了,我走了。”
顺手取出来一道九层琉璃宝塔,“三十壶酒换来的,就当做贺礼了。”
一出手就是仙宝?
莫问春瞪大了眼睛,没忍住问了句:“你什么条件?很有钱吗?哪里换来的?说一声,我也去换,我拿三百壶酒还!”
刘景浊摊开手,“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,别嫌弃,以后补上别的礼物。”
莫问春撇撇嘴,丝毫不客气,收了宝塔之后,撂下两句话。
“等我破境炼虚,到时候会带着莫家的诚意去拒妖岛帮忙。还有一件事,高尚好像在瞒着你什么?你知道吗?”
他所说的高尚,其实就是百节。那家伙给自己起名高尚,早先山上都叫他高先生,现在熟悉了,都开始喊百节了。
刘景浊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,我在等他自己跟我说,我也相信他的。还有一件事,这丫头叫刑寒藻,不是我徒弟,你他娘的少给我乱说!”
莫问春一笑,“总是个女的吧?那么年轻,长得还不赖,你刘景浊就是喜欢少女啊!”
一道剑光愣是没追上那书生。
刘景浊站在城头,抿了一口酒,笑道:“此时起,满打满算,就只剩下二十三年光阴了。”
刑寒藻好奇道:“什么只剩下二十三年?”
刘景浊只是一笑,“没啥,走吧,带你去逛一逛某处鱼池。”
刑寒藻又问:“你跟他关系很好吗?出门儿净是朋友?”
刘景浊一笑,“这怕是青鸾洲最后一个朋友了,接下来就全是仇人。”
临走之前,一场风雪袭来,把整座高阳城盖在雪下,好像这场风雪极其喜欢高阳城。
从前完整的天下,就是六合八荒。六合指的是天地东南西北,八荒就是如今这个八荒了。天就是头顶那一片天,地是中土神洲。四方,分别是东边的胜神洲,西边的牛贺洲,南边的赡部洲,北边的俱芦洲。
说完这些,一位灰袍老者接着说道:“最早的天柱,共有十二根,中土神洲八根,四大部洲各一根,四大部洲天柱倒的早了,后来中土八根柱子断了七根,天倾之后,神灵大军下凡,这是第三场天人大战的起因。咱们的老祖宗,本该是跟着杀上天庭参战的,结果在大战尾声,选择了背刺。按照人族那边的说法儿,咱们就是不仁义的一方。”
这是一处与八荒西疆,距离门户只万里的学堂,方才说话灰衣,在此地担任教书先生已经很久了,但他的学生,却不是什么蒙童稚子,而是八荒成名已久的年轻天骄,共计十二人,全是登楼境界。
下方有个年轻人问道:“按先生所说,我们打的是一场无意义的仗?”
灰衣老者一笑,微微抬手,其面前就浮现一座九洲舆图。
本以为老人要讲道理,结果老人一挥手,将那画面尽数打散。
“我们不是人,做不了人族能做的事情。只说修炼,想要攀登高峰,就得化作人形,以人族身上窍穴来修炼。好像所有的事,都是人族为先,我们就得跟着他们。战前的瓜分天下,四大部洲跟散成九片的中土神洲都归人族,我们就是广袤大海,以及这座八荒。八荒是不小,但它荒芜。我们不讲仁义,但我们讲公平。”
说着,老人一笑,“开设讲堂,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我们不占理,这不是让你们愧疚的,只是让你们知道,我们无需讲理。我也不觉得推广他们的学问不好,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!人族总不会学我们茹毛饮血吧?”
话音落下,哄堂大笑。
人族叫我们畜生,叫的不差,因为本来就是。
有个妖艳女子开口问道:“他们那边人一天比一天多,我们这些人一天天的什么都不用做吗?就等着?等着人家杀到家门口?”
另外一个女子说道:“这不是因为那道门很难过去嘛,三千年来,咱们也就占了海上万里,没有一个能待的地方。”
也确实,过门一趟,代价极大,这也是半座八荒变成这样的原因。一道门维系三千多年,就是以八荒的本土灵气维持的。
老人笑道:“不用了,你们现在可以赶赴门户,过门之人,不限数量。三千年辛苦谋划,又不是白白去送死的。”
为首的年轻人笑着起身,扭了扭脖子。
“终于可以去了,再这样下去,他们怕是觉得拒妖岛上七姓足以对抗一整座八荒了。”
老人一笑,抬起袖子一挥手,一道巨大门户便出现门外海上。
“去吧,给他们人族一点儿颜色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