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澹湖大酒店后,姜琦并没有立刻回家,向外公外婆报个平安,而是马不停蹄去了地下赌场。
今天来地下拳场的赌徒格外的少,偌大一个场子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比赛。
导致如此的原因是因为赌场方面宣布昨天的比赛作废,退回了所有人的赌金。
可是,他们明明看到“死亡炸弹”最后变身成为了无人可挡的怪物,那个“小仓街十一郎”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,这怎么能宣判作废呢?
虽然没有半分损失,可是眼睁睁看着煮熟了的鸭子飞了,拿回了钱的这些赌徒们纷纷表示不买账,认为这家沈家开设的地下赌场输不起,没有职业道德,于是全都用“不来捧场”的行动表示心中的愤恨和不满。
这也就是为何今天地下赌场生意冷清的理由。
不过赌场负责人马克·安伯对此却一点也不着急,他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,这家赌场马上就要关门了,变成了沈家洗白大计中的一颗弃子。
沈荻的一意孤行,险些为赌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,现在人在医院接受治疗,听说治疗结束之后就要送往沈家老宅接受家法的处置,接下来三个月内都不会在桑苏市内看见他了。
而他马克·安伯本人,虽说尤灿荣的变异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滥用兴奋剂导致,但是这其中存在了太多的巧合:尤灿荣的误服、他本身体质的特殊……各种因素都在其中产生了微妙的影响。
而追根溯源,他这么做完全是源于沈荻的逼迫,本身是不想这么做的,使用兴奋剂也是不想让赌场亏钱,其心可鉴。
沈葳念其劳苦功高,便不再加以追究,但赌场关门之后,关于他的分配问题,她还在认真考虑。
“总不可能比现在的待遇低吧。”
马克·安伯很有信心,这份信心源于他的能力,此时赌场的清闲,恰好给了他一个整理自身、修身养性的时间,他乐得清闲。
他面前的屏幕里,八角笼中,拳手们的闷哼响彻整个地下空间,没有观众的呐喊,他们打起来都感觉缺少了那么一些什么。
当然,最主要的是,观众少,就意味着下注也少,他们俩无论谁打赢都拿不到多少分红,缺乏金钱的动力,他们下手都变得软绵无力,不少攻势都不往要害处去,看得人哈欠遍天,怀疑这两人在消极比赛。
看台上,王郢正襟危坐,就好像催债人正坐在他身后用阴狠的眼神注视着他。
昨天那十五万没有钱生钱,变成缓解他压力的甘霖,让他肩膀上的债务压力又重了几分。
他现在都不敢回家,生怕被那些催债人抓住。
好在他妹妹王赟是住校的,而桑苏市立大学的治安一向很好,不会放那些社会闲散人士随便进入,不然王郢真担心她被那些催债人抓走,以此来威胁他赶紧还钱。
这些天,他流连于桑苏市的各个流浪汉聚集点,在那里,他夜不能寐,不是因为睡眠环境差,而是因为债务的压力,还有身怀重金,这十五万元或许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不算事,可是在这些流浪汉看来,是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财富。
王郢天天就感觉自己睡在老虎洞里一样,不敢睡熟,生怕醒来之后十五万元就没了。
他的神经紧绷,总感觉阴暗处有人在偷偷窥视他,盯上了他的钱。
“得想办法把这块烫手山芋处理掉,然后回归到正常的生活。”
这就是王郢当前唯一的想法。
“嘭”的一声,拳台上一名拳手被打倒在地,另一名拳手象征性地把他按在地上补了几拳,后者脑袋一歪,装模作样地昏了过去,裁判看见了当作没看见,翻了个白眼,过来读秒,不久后,就宣布那名拳手获得胜利。
然而,获胜者脸上并没有任何笑意,只是按照规矩冲看台上咆哮了两声,随后就披上披风,飞也似地下台了。
他下台后,裁判踢了躺着的那个人一脚,后者慢吞吞地爬起来,演戏似地揉了两下腰,跟着裁判一起下去了。
“唉……”这时,王郢听到右边的赌徒在说,“我看这拳场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,拳手们都开始摆烂,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关门。听说高新产业园区那边新开了家赌场,光入场费就得五万,要不是没钱,我真想进去看看啊。”
“那种消费场所,是你和我能去的?”那人的同伴泼冷水。
那人叹了口气说:
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。五万的入场费听上去很贵,可是,你转念想想,那些有资格进去的人往往非富即贵,但凡能搭上一个土豪,这五万块不就回本了?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五万块只是个敲门砖,敲开这扇门之后所能获得的人脉,那才是关键!”
“说得好像人家土豪会看上你一样。”那名同伴讥讽,“你是大美女还是身有特长?”
“就算看不上,我也想进去。”那人不放弃地说,“赌场有个潜规则你知道吗?上限越高的赌场,其下限就越高。想想,光入场费就五万的赌场,它要赚的是谁的钱?那些土豪啊!可土豪就这么些人,而且都去包厢里赌了,不会去大堂。为了充人数,赌场就得让我们这些侵家荡产进来的人先尝到甜头,不然我们肯定会走。所以,只要不贪,新人进去用五万搏十万,甚至五十万,都是有可能的。”
他说得头头是道,可他的同伴却嗤之以鼻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