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前,我被分配到xx省xx市的浏河村支教,和我一同去的还有一位认识的师姐。
那是一个很偏远的村子,偏远到几乎脱离了文明
是镇副书记抵达高铁站接待的我们,从汽车转拖拉机,再转三轮,最后一路步行,经历磨难爬入了那个群山环绕,树荫遮蔽,人烟寂寥的村落。
还记得那天,天阴沉着,青山如黛,乌云翻滚,沉闷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,我开玩笑说:这里阴气真重。
师姐拍打我,让我不要瞎说,这里湿气重,交通困难,那些念不了书的孩子们该多可怜。
师姐是个很一本正经的人,长相清秀,整日里戴着一副框架眼镜的她,有着教师浑然天成的气质。她和我不同,支教不是想着履历上能好看一些,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所有的孩子们都能有书读。
山路难行,趁着还未下雨,在天黑前我们赶到了村子。
山里的村子都是黄泥当道,土堆和木柴做墙头,因为没有什么路灯,也看不清道,我有两次不注意还都踩进了泥沟里。
夜晚,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漆黑,副书记说村子里今年刚通的电,只是村子里的人还不习惯使用,等再过一段时间,大家熟悉了就好了。
我想只是不用电,那也是要点蜡烛的吧,总不会天才刚黑,就家家户户都睡了。后来才注意到,他们确实是点蜡烛的,因为有些屋头的窗户还是可以瞧见莹莹微光,只是都被厚重的窗帘给遮盖了。
当晚,镇副书记带着我们来到村长家里,因为学校的教师宿舍还没收拾出来,所以当天晚上我们也被安排在这里住。
在一条小路的分叉路口,我们看见了等候着的村长,手里提着一个大型长方体的手电筒,正四处照着周围的一些山间小道。
村外通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,似乎不像不是在照看我们有没有来,那他这大晚上的,难道是在看还有没有人没回家的吗?
不一会儿,我们来到村长跟前,我上下扫了对方一眼。
村长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,虽瘦了些,却能感觉到他筋骨强健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,也许是大晚上的缘故吧,总觉得他看人有些阴沉沉的,被他看上一眼,有种仿若被阎王爷盯上的错觉。
副书记和村长简单打了个招呼,村长也便上下打量着我们,目光阴岑岑地。随后他着带我们来到他家
村里的地面是土质的,坑坑洼洼并不平坦,因村落地处深山老林,院落墙角处都被撒上了雄黄粉,用来防止蛇虫鼠蚁之类。
未曾踏入小院,就听到一阵犬吠声袭来。
这里很奇怪,我见过村落里有养狗的人家,但从没见过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狗的,一路走过来,至少惊动了村子里大半的狗,犬吠声几乎是不绝于耳。
推开院子门,那狗就栓在院子中央,是一只黑色的土狗,身形壮硕,高大威猛,站起来大约有一个师姐那么高,像地狱来的修罗恶刹一般,威慑四方。
村长大喝了几声“虎牛子”,狂吠的狗子摇了摇尾巴便不在叫唤。
也是这个时候,一道贴着红色哼哈二将的屋门被打开,掀开门帘,屋子里头走出一个精壮的男人来,穿着白色的背心,黑色的短裤,看上去三四十岁,应该是老头的儿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男人一见到我们的第一时间,目光就在我师姐的身上扫来扫去
“这娃子怎么跟他妈一个毛病,话痨这玩意也遗传吗?”
啃完最后一丝苹果肉,我拉过野丫头的衣襟,在她耳朵边轻声吐槽。
尴尬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,小由装作是在听我吩咐的样子,随后笑容满面的给我斟水倒茶,递过来时,低声回道:“拜托你耐心点,谁让你自己非要跳出来的”
额,姑奶奶已经开始后悔了,时光能倒流吗?
只听青年继续道:
那晚我们几个男人睡在主屋的通铺,师姐一个人睡在副屋。
我这个人本来就认床,而且屋子里那股发霉的味道,尤其被褥散发的难以言喻的臭味,刺激着嗅觉,根本睡不着。
半夜,我察觉到身边有被褥发出翻动的声音,睁眼去看,可惜屋里一丝光线都没有,只能看出是最外围的那床,有个身影正翻身下地。
根据睡觉前的安排,我记得最里面的是我,然后是副书记,接着是村长,最外围的应该就是村长儿子。
那么晚,他下床干什么去?上厕所吗?倒也不奇怪,偶尔我也夜间会起床上厕所。
本来想着反正也睡不着,不如一同去,可人家已经出门了,我又人生地不熟的,就没好意思提。
只是许久却也没见他回来,大约是过了二十分钟或是半个小时的样子方回。
可能是去大号什么的,当时的我,也根本没有多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