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任老爷写下的最后六个字,杜文林与孟刚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。
他们似乎早就察觉到这个卢知县有问题,现在算是得到了证实。
“你坛下的教众较多,对于此教他们是否有人比你了解得更多些?”杜文林问道。
“应该不会。因为他们都是我发展起来的,包括卢知县。所以他们没有接触上层的机会。”
“那个‘朔望红丸’是什么东西?”
任老爷没想到杜文林知道这种药物之名,有些诧异:
“没想到大人你也知道这个名字。这种药物据说是来自‘沙漠虫族’的秘方,后来经过宫里御医高手的调制,做成了现在这种药丸。”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。
杜文林倒出几粒,瞬间满屋飘香。
“为什么要给教众服用此药?”
“服了此药后,不但能振奋人之精神,还能提高人之武力。”
“还有别的功效吗?”
任老爷犹豫了一下,说道:
“服用此药以后,终生离不开解药。每月的朔日和望日皆须服用解药,否则全身酸痛,精神萎靡,时间不久会因心肺衰竭而亡。”
“这种药物既然如此狠毒,那些人为什么甘愿服下它?”
“为了逼迫他们加入本教,会用各种欺骗手段让他们服下此药。例如,夸大此药的功效,大部分人受不了诱惑与好奇而上当。等他们服下之后,后悔也就晚了,只有乖乖加入本教。”
杜文林突然解开了一个困扰自己的谜题:凭着曹夫人的身份为什么甘愿接受“红封教”的驱使。
也想通了一些官员加入此教的原因。
“你说此药来自宫里,是否知道宫里的哪个御医在研制生产这个东西?”
“我只知道这么多,就这些还是通过金坛主了解到的。”
从他这儿已经审问不出等多的东西,让人把他押回牢房。
孟刚带着全部手下,直接来到前面县衙大堂。
卢知县一见众人来临,赶忙从座上起身:
“诸位大人辛苦了!审问出什么东西没有?”
孟刚没有答话,挥了一下手,张强与另一个厂卫拥上来把卢知县捆了个结实。
“你们为什么绑我?”
“唉,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嘴硬。要不等过了十五望日再放你如何?”
听到孟刚这样说,卢知县知道彻底完了。
因为十五望日必须服用解药,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全部内情。
想到这儿,卢知县腿一软,跪了下来:
“求各位大人饶命。小官也曾勤政爱民,奈何受奸人所害,误服毒药,才沦落至今天地步。”
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应该如何处理,到了刑部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卢知县瘫在了地上,被厂卫拖着送入了后院大牢。
“这儿的知县老爷被送进了大牢,知县的位置也不能总是空着。我们应该马上上报,让朝廷任命新的知县。”孟刚对杜文林道。
“是啊,这事必须尽快解决。关键是后院的牢里还关押着十多个教徒,也得等候上面来人处理。”
“另外,姓任的所列名单中还有好多人没有归案,也得进行抓捕,这个事我们没有时间亲力亲为。今天我与你一起去常州府,让府衙执行这个任务。”
孟刚安排张强暂时负责县衙这边的安全事务,然后带着两个厂卫,与杜文林一起奔常州而去。
县衙的斜对面,是一个两层小楼的客栈。
此时,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内,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杜文林他们离去的背影,默默转身,打开身后的鸟笼,拿出一只鸽子,把一个小纸条塞进鸽子脚上的竹筒之中。
一只灰色的鸽子从窗户里挥动着翅膀飞向了北方。
无锡到常州的距离不到百里,刚到巳时孟刚他们已经跑了将近一半的路程。
夜里刚下过大雨,路上泥泞不堪,所以尽量捡官道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