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薄抛着手里的荷包,再想想那碗酒酿汤圆的滋味,没忍住舔了舔嘴。www.
其实入赘也没什么呀,姜家人都说他下贱,那他就真做个下贱的赘婿好了,名副其实,想来姜夫人定会喜欢。
姜薄露出愉悦的笑意,一把抓住掉下来的荷包,又叫来了人,吩咐了下去。
来人认真听完,点点头,转身就走了。
朱露白其实也知道她这样做不靠谱,那不是急了么,病急乱投医啊,她坚决不会回到郑家,但嫁个老头?呕!
好烦好烦好烦!难道真的让陆鹫杀人?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!
这不是杀朱老爷子一个人就行的,朱老爷子没了她还有父亲,还有那些兄弟,只要是朱家男人,都能掌握她的婚事。
难道她要屠了朱家所有的男丁吗?这不现实!真要这么做,她和杀人魔无异,也会招来那个毕狸所说的坏因果,正当防卫和故意杀人是有区别的。
陆鹫和史嬷嬷回来了,带回了租子和乡下购买的东西。
搬了家,库房变大了,朱露白可以再多囤一些粮食。
她现在明白,在如今的世道,粮食才是根本,所以有能力还是要多囤粮。
无论如何,年前她可能还不会嫁人,但过了年就逃不了了。
朱老爷子正在把她称斤掂量,务必要卖个好价钱。
哪知道没过几日,江狗子居然上门了,他同意入赘,还带来了自己的过所户籍文书等物。
他低着头,红着脸,好像手足无措。
朱露白不忙看文书等物,而是道,“你上回的衣服呢?”
姜薄这次换衣服了,上回他穿着虽不打眼,也是干干净净没补丁的,这回却不是了,一身粗布衣裳,补丁还不少。
姜薄低头,“上回是借的,还了。”
朱露白,“你穿着借的好衣裳去揽活?”
姜薄看自己的鞋尖,“那天……不是干活去的,是,是相看去的,人家没看上……我就习惯去集市口蹲着了。”
小媳妇还真警惕,果然盘问了。
朱露白打消了疑虑,“这样啊,那我也得打听打听你说的是否是真,这可以吧?”
姜薄抬头,“你尽管打听!”
布置这些都是小意思,今天的衣裳也是特意找来的,就是为了贴合人设。
朱露白就让史嬷嬷拿着这些文书等物去打听了。
打听了一圈回来,史嬷嬷道,“也没撒谎,他住城北,家里就一间门破房子,爹娘几年前因病没了,值钱的都拿去看了病,家徒四壁的,因此没人愿意嫁,他以前开过蒙,念过几年书,后来家里撑不下才不念的。”
“左邻右舍都说这小伙子人不错,只家里穷,也就考虑不了娶媳妇的事,他也一直帮邻居干活,有人见他人好,试着说了人家,也还是因为穷,都不成。”
朱露白道,“那嬷嬷你说,这人我能招赘吗?”
史嬷嬷想了想,“其实真是个好人选,就是年级大了,今年二十八了,其他就如娘子说的,无父无母无牵无挂,他将来的好日子都是娘子给的,必然听话。就怕朱家不认。”
朱露白冷笑,“且轮不到他们不认,即便不认,那什么么员外郎还有郑钦知道我娶了媳妇,不是,是找了男人,我就不信他们还要我!”
史嬷嬷想了想,点了点头,“也对。”
朱露□□神一振,“那就请媒人过礼吧!”
入赘不比嫁女,虽也有纳彩定亲等流程,就简单多了,而且江狗子父母亲朋具无,手续更加简单。朱露白包办了一切,包括彩礼和礼金。
朱露白为了给姜薄做脸,还宴请了姜薄那些‘邻居’,然后一台四人轿子,把姜薄‘娶’了回来。
成亲之前朱露白就督促姜薄好好洗澡,成亲那天,两人拜了天地,喝了酒,朱露白又让他去洗澡。
待姜薄洗了澡回来,朱露白已经备下鸡汤肉馅馄饨,“累了一天了,你快来吃。”
姜薄坐过去就开吃,鲜香满口。
朱露白笑盈盈地,“好吃吗?”
姜薄点点头。
等姜薄吃完,朱露白让小菊收拾好,然后咳嗽了一下,正色道,“你我既然是夫妻了,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的,你也可以放心,只要你不做我无法接受的事,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。”
朱露白和姜薄说了朱家的事,又说了郑家,“现在我们成了亲,他们的打算就落空了,朱家必然会来闹,你别担心,我会处理好的,你只要是我丈夫就行了。”
姜薄听得很认真,“那你,无法接受的事是什么?”
朱露白笑了笑,“很简单,一,不许打人,我不打你,你也不能打我,我前夫,就郑家那三少爷,为着个外头带回来的女人要打我,我才同他和离的!家暴是绝对不可以的事!我丑话说前头,你要打我,哪怕只是吓唬我,我就把你赶走!”
姜薄点头,“我不打人,也绝不打你。”让我烦的我都杀了。
朱露白继续,“那就没什么别的了,哦,也还有,你不能背着我找女人,若是被我知道,你也走吧。”
朱露白是招赘,她养着自己的丈夫呢,那自然能要求对方不许婚内出轨。
姜薄应下。
朱露白道,“还有就是赌博了,你也别沾,吃喝嫖赌这些恶习于你自己也不好。”
姜薄继续点头,小媳妇定的规矩都很正,并没有刻意针对辖制他。
朱露白站起来,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,连匣子递给姜薄,“我知道你入赘我家可能不习惯,这里是二十两银子,给你傍身,以后一月我会给你二两银子零花,若以后我赚的多,也会多给你一些。”
说再多都不如给钱实在,朱露白明白这个道理。
姜薄接过匣子,看向朱露白,羞涩地笑了笑,“谢谢……娘子。”好奇特的感觉,居然有女人给他银子花。
朱露白摆摆手,“别客气,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。”
顿了顿,朱露白又道,“你这名字,实在不雅,莫不如换一个?”
姜薄望向她,“那你说叫什么?”
朱露白想了想,“江海平怎么样?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”
姜薄唇角微翘,“好。”
顿了顿,姜薄道,“娘子,天晚了,我们该歇息了。”
朱露白脸上有些发热,吞了口口水,“好。”
两人向床踏而去。
新婚的红烛在一边静静燃烧。
红烛爆了一个烛花,朱露白闷哼出声,“轻点!”
姜薄含糊了一声,突然道,“你怎么……”
朱露白哼了一声,“这个呀,那是因为郑钦,就我那个前夫,要为了那个他从边疆带回来的女人守身如玉,所以我就一直在守活寡。”
姜薄,“……”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