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家的一切对朱露白来讲早就是过眼云烟,郑钦再辗转反侧也和她无关,朱露白正忙着做春裳,现在又是吃荠菜的好时候,乡下人拎了荠菜来卖,一大篮子也才十几个钱,又鲜又好吃。www.
吃食上不是朱露白吹嘘,她是真的很拿得出手,就是因为原材料和烹饪器材受限,影响了她的发挥。
就这,她指导段玉生做出来的饭菜都让史嬷嬷惊艳。
另一边,太孙和二皇子的争斗也白热化了,二皇子实在是身子不争气,但他依旧有一颗火热地想当皇帝的心。
太孙原本想走讨好康明帝上位的路,但他知道了父亲的死因。
太孙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,为什么?究竟是为什么?
没人给他这个答案,幕僚告诉他,“陛下拿您给二皇子磨刀呢,他依然是想把那个位子传给二皇子的。”
未尽之意就是要不然干什么干掉你爹,你也不过是磨刀石罢了。
太孙枯坐自己的书房一夜,书房里还有太子看过的书,写下的笔墨。
待天亮,太孙出来了,也下了决定。
立夏过后不久,这天晚上,朱露白刚刚就寝,就听到外头传来喊杀声,她吓了一跳,赶忙穿衣出来。
大家都起来了,桂花槐子更是非常惶恐,小菊瞪大眼睛。
史嬷嬷还好,段玉生和陆鹫最沉着,朱露白是强制平静,“把门关好,找东西把门堵住,谁叫都不要开门!”
“我们屋子不大,可以守在一起,若有人强闯,都别客气!”
于是大家把门关了,找了沉重的家具过来堵了门,陆鹫拿了一把柴刀守在门边,剩下的人就都聚在厨房。
朱露白给三个男的排了班,三班轮换守门。
吃喝家里都有,现在就简单些了,面条饼子鸡蛋,能吃饱就行。
除了喊杀声,朱露白还听到喊救命的,也不知道哪家进了人。
厨房里烧着开水,朱露白道,“若是有人进来,咱们就拿热水泼,千万别心软!”
士兵们闯百姓家的不多,他们都有任务要听命令,怕的就是称火打劫的强人。
也确实有人架了梯子想往朱露白院子里跳,陆鹫这回就不客气了,一刀下去,那人脖子里血线就飚了出来。
他拎起尸首甩了出去。
然后朱露白院子里就安静了,再无人过来试探。
喊杀声持续了四天,朱露白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定住了众人的情绪,大家除了守门也还平静。
反正吃喝足够的,所以也不用挨饿。
陆鹫特别警醒,还不愿休息,还是朱露白按着让他休息,“你不能一直不睡觉,若有事我们会叫你!”
这个屋子里能保护大家的只有陆鹫和半个槐子,段玉书也不行。
陆鹫杀过人,又受过训,不惧匪徒强人,槐子只有一把子力气,但他的心性和胆子并不大,他是个顺民,他会听朱露白的命令,但让他主动御敌是不可能的,他看到强人也会害怕发抖。
所以朱露白一定要陆鹫休息好。
这种日子过了八天,第九天,外面有人敲锣,告诉大家平安了,可以开门了。
朱露白不缺吃的,因此依旧关门闭户,那些家中已经没了吃食的百姓胆战心惊地打开了门。
朱露白是直到小郡主派人来问她是否安全才开的门,那时候她已经关了十二天的门了。
朱露白去看望小郡主,发现小郡主眼睛都红肿了。
她这才知道事情大体原委。
太孙逼宫,二皇子勤王,最后太孙和二皇子都没了。
朱露白,“……”
皇帝呢,皇帝怎么样?
小郡主,“皇爷爷还好,我娘进宫了。”
朱露白,“……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小郡主知道的并不多,实际上太孙不光逼宫,他还对二皇子下了手,但姜薄这搅屎棍可不是浪得虚名,二皇子当然有准备。
他想将计就计干掉太孙,自己就能独占鳌头。
康明帝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连太子都干掉了,怎么都不会容忍其他人的觊觎,在他看来,就是太孙和二皇子都想把他赶下皇位。
于是他下手也是毫不犹豫。
只是待事情平息,看着儿子孙子的尸体,康明帝一头栽倒了。
皇帝倒了,继承人还未确认,大臣们自然不敢说出来,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在康明帝身边。
京城的消息姜薄全都洞悉,他摸着下巴笑了笑,准备带兵进京。
朝廷早就腐朽不堪,康明帝即便有百般手段,但他老了,已经做不到任何事都掌控在手里。
太子只会嘴上叫嚣,康明帝是想了好多办法要谋夺姜家军,边疆抵御外敌,康明帝派了不少人过去,美其名曰协助姜薄御敌。
其实不外乎就是用计离间或是收买,使得姜薄对姜家军的掌控力下降。
这个举动在姜薄眼里就像个笑话,看看他都派了些什么玩意过来。
都是些一门心思只想着镀了金,回头换取荣华富贵的人,这种人能替皇帝掌握姜家军?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得知皇帝躺到了,姜薄要回去收获胜利果实。
边疆战事怎么办?
嗨,边疆哪年不打仗?
也就是大摩擦和小摩擦的区别,姜薄以往都是守城居多,基本不会出兵挑衅,待他在京城布置好后一改往日风格,他开始铁腕对敌。
那些蛮人习惯了姜薄当乌龟缩在壳子里的,见他居然露了头,还敢挥爪,于是气势汹汹反扑。
他们不知道姜薄以往不大动是养着他们震慑朝廷的,养寇自重呀。
反正只要不让蛮子进城掳掠就行了。
然后才有朝廷派人过来协同御敌。
来的人基本毫无用处,有的惹了姜薄已经为国捐躯,有的倒向了姜薄,而郑伯爷属于骑墙派。
骑墙派就混不到多少军功,郑伯爷能做的就是带兵巡逻。
这两年姜薄带兵已经把蛮子部落揍翻了,原本靠近边城的蛮人牧民都往后退了数百里。
姜薄在边城的威望已经到了崭新的高度。
他也不会把边军都带走,只带一万人就够了。
用一万人夺京城是笑话,但这一万人若是潜进京城夺宫,那是足够了的。
姜薄这些年都把京城钻成了筛子,潜进一万人,轻轻松松。
从边疆到京城这一段路怎么遮掩行踪?
贿赂啊,朝廷腐朽不堪,地方官员难道就清廉了,大荆就像一驾快要掉下悬崖的马车,全靠着边军挡住外敌才能喘息,内里早就不成体统了。
康明帝不说整顿朝堂,治理民生,只一心想着夺姜薄的兵权。
没有外敌,荆国看起来也是驴粪蛋表面光,其实底层百姓们已经快喘不过气了。
天灾带来人祸,各地匪徒强人如雨后春笋。